“没看出来啊,学姐的演技这么好。”
把玩着手里的桃木簪子,顾川笑望着身旁的沈亚楠道。
沈亚楠温柔的笑着,“那是因为学弟教的好。”
俗话说,名师出高徒嘛。
之前,顾川那样逼真的演技,把她都看呆了,若非知道真相,她都以为顾川说的是真的了。
“这簪子,成本不会超过两百,那老板卖给咱,其实还是赚了。”
顾川转过身来,帮沈亚楠拢着头发,轻轻将那簪子插在她的头上。
“嗯,还不错,挺漂亮的。”
簪子插好后,顾川左右打量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桃木簪子可以辟邪,有着美好寓意,送给学姐刚好合适。
“学弟这么熟练的手法,是帮其他女生戴过簪子?”
沈亚楠温柔的眸子望着眼前顾川,嘴角噙着淡淡的弧度。
顾川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僵,随后,伸手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学姐,你学坏了哦。”
“我这可不是跟其他女生练出来的手艺,而是老师教我的。”
沈亚楠闻言,眸光泛起几分诧异,“老师?”
她知道,顾川有个老师是文学系的教授,话中说的老师,应该就是这位了。
顾川点了点头,“师娘喜欢簪子,尤其是桃木簪子。”
“所以,老师便练了把手艺,为师娘戴了一辈子簪子。”
顾川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师娘跟你一样,都是那种温柔的南方姑娘。”
“所以,我觉得这个簪子很适合你。”
沈亚楠俏脸失神,怔怔的盯着顾川,随后,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那以后,也麻烦学弟帮我戴这簪子了。”
“要戴一辈子的那种。”
顾川轻轻剐了一下她的鼻尖,“好。”
随后,两人又简单逛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好的物件。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许多摊主都已经收摊了,毕竟,这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
晚上淘宝,难免会看走眼。
“哎呦我的天啊!”
“这还让我怎么活啊?”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潘家园之际,忽然,见不远处的摊位前拥挤了不少人,似乎都在围观什么。
凑近去瞧,就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正坐在地上哀嚎。
手里,抱着一个瓷器,有三十公分高,上面雕琢着精美的花纹,看上去好像青花瓷。
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在那哇哇大哭着,嘴里不时还蹦出两句国粹。
而那摊主,则悠闲的坐在摇椅上,抽着小烟,喝着浓茶,好不自在。
好似全然没有看到那老头一样。
顾川牵着沈亚楠的小手凑近过去,十分娴熟的掏出一根烟递给身旁人。
“哥们,打听一下,这是怎么了?”
听到动静,那‘哥们’转头看了来人一眼,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
“呦,这不是卖我簪子的大哥嘛,你怎么得空跑这来了?”
“还带女朋友溜达呢?”
两人看到对方,都是有些错愕,随后,吴宽便是接过顾川递来的烟,自顾自的点上。
“嗨,这不快收摊了嘛,瞧这有热闹,就过来看看。”
看到吴宽,沈亚楠挽住顾川的胳膊,往他身旁凑了凑。
毕竟,之前他们可是演戏,坑了这摊主一把。
当然,也说不上坑,毕竟又不是强买强卖。
但对于沈亚楠这种古董行里的小白来讲,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心虚的。
“这怎么个事?”顾川也掏出根烟自己点上,冲跟前这热闹努了努嘴,有些好奇。
他脸上倒是没有任何心虚的神情,反而跟个老油条似的跟人聊着。
毕竟,这吊毛张嘴就跟自己要二十万,按理说应该心虚的人是他才对。
吴宽吐了个烟圈,说道,“嗨,还能怎么回事,就买到假货了呗。”
顾川闻言,脸上露出恍然神色,倒是跟他猜测的差不多。
毕竟,买到假货来找摊主理论的,可不在少数。
当然了,这部分人大多都是小白。
因为老手...
这行哪有老手啊。
老手基本不会抱着东西来这里闹,因为他们一般都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当然了,老手一般都不买,因为他们都...忙着摆摊呢。
吴宽随即讲述了大致经过。
“这老头,也算是老北京人了,提笼架鸟,豆汁卤煮,日子过的地道。”
“爱玩,什么都喜欢,却又什么都混了个半瓶子。”
“家里啊有祖产,一套小四合院,儿女双全,但这老头脾气不好。”
“小时候对人家兄妹俩又打又骂,所以跟子女关系处的不好,逢年过节都不回来看看。”
“但这老头自个有退休金,倒也用不上儿女接济。”
“他家祖训就是,儿女别花自己的钱,自己也别花儿女的钱,反正就是各过各的。”
“说不上守财奴吧,但也抠门的紧。”
“这不,前段时间不愿玩鸟了,跟朋友一头扎进了古玩行,也想着在这当个‘虫’。”
“每天都在这转悠,也不买,就看,看别人买,看别人卖。”
听到这,顾川大致了解了那老头是个啥样的人物。
至于吴宽说的,顾川更不陌生,很多人都是这么入坑的,倒也不稀奇。
“这几个月溜达下来,那老头觉得自己学了不少本事,已经‘满腹经纶’。”
“于是,便开始下手,在这场里寻摸好玩意。”
“刚开始,不买贵的,就买那些不起眼的小玩意。”
“慢慢的,胆子大了,手里也倒腾出去不少东西,没赔本还赚了点。”
“然后,这老头就开始寻摸大件,把目光盯准瓷器。”
“之前尝到了甜头,所以,下注越来越大。”
“这不,踩到个大雷,所有积蓄都扔里边了。”
“不光自己,还问朋友借了点钱。”
顾川听到这,无奈的摇了摇头,老话说的好,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老头能在这淘换到真东西,不赔本还赚了点,就已经是走了大运了。
可古玩这东西,就跟赌博一样,只要你尝到一点甜头,对这行的兴致就越大。
上瘾,但又像泥潭,越陷越深。
那老头能在这淘到真东西,不是他眼力多么好,只是单纯走运。
可若是把这点运气当成自己的实力,那就离倾家荡产不远了。
“扔进去多少?”顾川有些好奇的问道。
吴宽深吸了口烟,随后,比出两根手指。
沈亚楠见状,从顾川身后探出头来,试探性的问道,“二十万?”
吴宽摇摇头,道,“两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