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宝宝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走在迎新的路上,王守一有些狐疑道。
自从昨晚顾川给庄晨冠以名姓后,晨宝宝这个帽子就结结实实的扣在了他的头上。
尽管他百般抗拒,但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最终,以顾川解开裤腰带为威胁,迫使庄晨屈服。
“去操场晨跑了。”顾川淡淡道。
不得不说,这世家子弟的素质教育一般人真的比不上,不仅脑袋好使,身体素质也很出色。
真正的富二代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傻,受家庭环境的熏陶,他们的眼界远非常人可比。
哪怕成绩拉胯,也有一对一的私教,完全可以用钱将成绩砸上去。
“窝草,这怎么跟赶大集一样,人也太多了吧。”
抵达校门口,周宏宇望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嘿嘿,川哥,我该挑哪个啊?”王守一看向顾川,羞臊的像个大姑娘。
知道的是来迎新的,不知道还以为是来相亲的。
顾川淡淡道,“找女朋友呢,不能只看外表。”
王守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还要看她们的内在。”
陈凯也是认同道,“dei,山观(三观)得契合。”
顾川摇摇头,咧嘴冲他一笑,“还要看看自己的外表。”
王守一脸色顿时窘迫下来,哼哼唧唧,跟顾川比起来,他长得的确平平无奇,对姑娘也没什么吸引力。
不过看到身旁的周宏宇后,他受伤的小心灵稍稍得到了安抚。
“窝草!”
“老王你哪是什么眼神?老子可是魔都彭于晏,你怎么好像一副得到了安慰的模样。”
读懂了王守一的眼神,周宏宇顿时跳脚,脸色涨红跟猪肝一样。
陈凯则笑的跟个二傻子一样。
顾川笑笑,指了指不远处靠着墙根撒尿的狗,冲周宏宇努了努嘴,“诺,那有狗撒尿。”
周宏宇脖子一梗,“关我什么事?”
王守一则是嘿嘿一笑,翻译了一下顾川的话,“川哥的意思是,让你去照照。”
周宏宇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鼻孔喷气像老蒸汽火车似的。
“草!(一种植物)”
“老顾你个狗贼,骂人可真难听啊。”
......
“窝草!”
“川哥流逼啊,咱们系竟然专门为你挂出了横幅。”陈凯看到那牛叉轰轰的横幅,看向顾川一脸的崇拜。
王守一也是竖起大拇指,“川哥,没想到你这么牛逼。”
本以为顾川只是长得帅,没想到成绩还这么好。
周宏宇撇了撇嘴,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羡慕却是掩盖不住。
自己的名字要是挂上去,那得多装逼啊,肯定会获得大学四年的优先择偶权。
而作为当事人的顾川,则是满脑门黑线,这破玩意怎么还挂着啊。
是准备告诉所有人,今年有个煞笔以666的高分考进了阴间专业吗?
......
迎新现场,周宏宇三人忙的热火朝天,帮学妹们引路,拿行李,端的是一副舔狗模样。
若是碰到学弟,都会不约而同的,笑呵呵的说一声‘请滚’。
可忙活了半晌,两人却连一个企鹅号都没有要到,王守一是腼腆,不好意思开口。
而周宏宇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接的学妹都踏马有男朋友。
每次当他鼓足勇气开口的时候,都会换来学妹的一句,“谢谢学长,你是个好人。”
气的他直骂娘。
倒是陈凯,加上了一个老乡的企鹅,两人叽里呱啦的操着乡音聊天,越听越滑稽。
而顾川,则像个视察工作的领导,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在转悠。
学妹来了也不接,学弟来了就让滚,俨然成为了校门口最闪耀的仔。
“啧啧,这怎么一个富婆也没瞧见呢?”
“论品相,论富贵,还不如晨宝宝。”顾川意兴阑珊,有些失望道。
“这家伙是干什么的?怎么跟个街溜子一样?”
“不知道,他都快转悠一上午了,也不迎新,就坐在帐篷底下乘凉。”
“搬来的水新生一口没喝,都灌进这狗贼的肚子了。”
看着顾川像个大爷似的坐在帐篷下,翘着二郎腿,扇着扇子,跟学姐聊的火热,不少学长心里有些不平衡。
但看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估计来头不小,旋即笑呵呵的上前,“不知你是哪一届的学长啊?”
迎新的多半都是大二的学长学姐,看顾川这副老油子的架势,最起码也得大三了。
顾川仰头,冲两人呲牙一笑,“我大一。”
“大一你搁这装尼玛呢。”
“这都热的前胸贴后背了,你还在这跟学姐撩骚,你怎么不上天呢?”
顾川起身,梗着脖子跟学长理论,“怎么,不服?”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考古系1班周宏宇,有种你就扣我学分,爷不惧!”
“阿嚏!”
“我怎么感觉有狗呢?”路上,正帮学妹运行李的周宏宇忽然打了个喷嚏,神情疑惑道。
“咦——”
“什么味啊,臭烘烘的?”
就在这时,校门口忽然出现一阵骚乱。
不少学长、学姐脚步退却,看着那个提着破洞麻袋,缓步走来的瘦弱身影,皱起了眉头。
“哇,这是什么味啊,好臭。”
校门口人影聚集,不少人纷纷散开,捂着鼻子,紧皱起眉头。
目光,则是看向人群中,那瘦弱的身影。
那是个女孩,个头一米七左右,身段修长,可瘦的却是脱了相,皮包骨,来阵风估计就能吹跑。
头发很长,乌黑浓密,遮住了半张脸庞,只能看到下巴跟少有血色的嘴唇。
她的穿着很朴素,一件水洗到发白的牛仔裤,还有几个破洞。
可不是跟老爷子一样追赶时代潮流,而是被磨破的。
上身是一件黑色背心,被水洗的已经褪色,变成了灰色,衣服材质不好,起了不少绒球。
后背上,还有因汗渍浸湿,晒干后的白色痕迹。
脚下穿的是一双白色运动鞋,廉价的皮革掉落了不少,鞋缝也已经开胶,还有刷不掉的污渍残留。
手上提着的,是一个‘尿素’袋子,鼓鼓囊囊,塞得很满,下边有些发白,那是在水泥地上拖拽留下的痕迹。
味道的来源便是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那件褪色的背心散发着阵阵汗臭,脸颊两侧的发梢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此刻,她站在人群中,被人们的目光审视着,好像在看待一个怪物。
捂着口鼻,退避三舍,眼神里是如何都掩饰不住的嫌弃。
显而易见,面前的这个女孩也是新生,可刚刚还热情似火的学长、学姐,此刻却畏之如虎,如避蛇蝎。
目光,好像沉重的巨石,似给她的下巴灌注了铅水,她的头越来越低,仿佛要将自己埋进土里。
她羸弱的身躯在颤抖,那些目光对她来说,就像施加了最可怕的刑罚,甚至都不敢去呼吸。
本以为自己已经有勇气,像其他人一样去询问入学的相关事宜,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
可当踏进校门,被当成怪物的那一刻,她的勇气被狠狠地丢在了地上蹂躏,被肆意践踏。
“都踏马瞎啊,不知道帮忙吗?”
就在这时,人群后忽然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充满野性,吓得不少人打了个哆嗦。
回头去看,顾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目露凶光,被他的视线扫过,不自觉的就会让人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