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穷奇带着所有妖怪灵兽离开后,偌大一个昆仑境只剩下“她”一人。
“她”能感受到围在昆仑境外面的人越来越多,就连三十三重天上的那些仙尊们也来了,其中就位包括最位高权重的帝君。
那些人正在试图破坏昆仑境的结界。
一旦结界被毁,他们就会冲进来,到时候这儿的一切都将不保。
“她”拿出璇玑笔,碧玉色的笔杆光华流转,笔尖从昆仑境内迅速略过,待整个昆仑境都被描绘了一遍,一副画卷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整个昆仑境都消失不见了,它融入画卷之中,成了画中美景。
“她”收起画卷,放眼望去,只能看到一片光秃秃的土地。
原本还在拼命破坏结界的众人看到昆仑境突然凭空消失不见,全都愣住了。
其中为首之人正是帝君。
他知道昆仑境的消失肯定是“她”干的,但这不重要,他现在只想立刻把“她”带回去。
在场所有人都认定“她”是祸运者,大家都想让“她”死,可只有帝君心里清楚,天道已经与“她”融合得很深,一旦“她”死了,天道就会立刻消失,到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帝君飞身上前,沉声道:“快跟我走,现在只有我能保护你。”
“她”却是一笑:“你不是要我以保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吗?现在天下苍生都要杀我,那我就成全他们。”
言罢“她”便从袖中取出弑神锥。
帝君面色大变,彻底没了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风度翩翩。
“不要!”
他甩出一道灵力,试图从“她”手中抢走弑神锥。
然而那道灵力还没靠近“她”,就已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拦下来。
“她”周身环绕着纯净雄厚的灵力,只要“她”不死,灵力不散,就无人能靠近“她”。
帝君眼睁睁看着“她”举起弑神锥,闪烁着寒芒的尖锐锥子对准了她自己的心口。
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试图仗着自己的高深修为强行冲破屏障,结果他撞上屏障,再被弹开,狼狈地摔倒在地。
他自知仅凭一人之力无法阻止“她”,他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周围其他人,大喊道。
“你们快阻止她啊!不能让她死!”
然而在场无一人出手帮忙。
所有人都不解的眼神看着他,那可是会招来天劫的祸运者,大家特意不远万里赶来这儿,为的就是杀掉祸运者,如今祸运者甘愿赴死,这不就是大家所期盼的结局吗?帝君怎么还拼了命地要去阻止?真是奇了怪了!
帝君有苦说不出。
“她”觉得这个画面非常可笑,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她并没有做过任何错事,可就因为她被冠上了祸运者的称号,所有人就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阻止天劫,好让自己活下去。
“她”偏不让他们如意。
凭什么“她”要以德报怨?凭什么“她”要为了这群自私的家伙牺牲自我?
既然所有人都不让“她”活,“她”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她”用力将弑神锥刺了下去。
当鲜血溢出,她如流星般自空中坠落,坠入轮回境中。
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陡然变色。
紧接着天崩地裂,天火降临。
众人惊慌失措,为何祸运者已死,天劫还是来了?!
……
杨绒绒不知道自己的魂魄是何时回到身体里的。
等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身处轮回境中。
身穿五彩衣裙的另一个“杨绒绒”严肃问道。
“你确定吗?凭你现在的修为,即便见到帝君也……”
话没说完“她”就发出咦的一声,诧异问道。
“你怎么哭了?”
杨绒绒这才发觉眼眶有些湿润。
她慌忙抬手抹了把眼睛,尴尬地笑了下:“没事,刚想起了一些事,有点难受。”
彩衣女子将她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遍,恍然道:“看来你已经全部想起来了,来,让我们抱一个吧。”
不等杨绒绒拒绝,彩衣女子就展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她。
彩衣女子只是一缕残魂,没有实体,但杨绒绒却从“她”身上感觉到了温暖的气息。
她听到另一个自己在说——
“欢迎回来。”
杨绒绒深吸一口气,抬起双手,抱了回去。
彩衣女子的身躯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柔光,融入杨绒绒的身体里。
此时杨绒绒不仅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修为也已经完全恢复。
她不再需要借助外力,自身就能随意操控轮回境。
轮回境内所有的一切,尽在她的识海之中,因此她很快在轮回境内找到了一个熟悉的画卷。
她抬起手,画卷飞起来徐徐展开,其中正中昆仑境的景色。
杨绒绒的指尖轻轻抚过画卷,满心怀念之情。
她将画卷收入乾坤袋中,随后打开轮回境,一步迈出,下一刻她就出现在了三十三重天之上的仙宫内。
帝君正在思索棋盘上的局势,琢磨下一步该怎么走?
一只素白的手忽然伸过来,拿走他手里的黑子,放到棋盘上。
帝君一惊,立刻抬头,就看到杨绒绒正站在旁边。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竟一点都没察觉到!
随即他就发觉自己竟看不透她的修为。
能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她现在的修为已经高出他许多!
帝君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你的修为怎么突然之间增长这么多?难道说你已经恢复了记忆?”
杨绒绒微微一笑,声音轻快:“恭喜你,猜对了。”
这是帝君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他的脸色蓦然变得无比难看,如今她什么都想起来了,这也就意味着天道的力量又回到了她身体里,他不可能战胜天道,自然也就不可能战胜得了她。
良久他才开口:“当年你既已经决心赴死,为何还要回来?”
杨绒绒道:“因为我跟人打了个赌,我得回来履行赌约。”
帝君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风淮雨!可他已经死了!”
“我也死了,可我不是照样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你面前吗?”
帝君怔住。
杨绒绒在他对面的空位坐下,斯条慢理地说道:“其实你应该感谢风淮雨,当年如果没有他,你都没法苟延残喘地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