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穷奇生得跟其他妖怪不大一样,忍不住问道:“这是何物?”
风淮雨介绍:“它叫穷奇,是一只狗妖。”
气得穷奇破口大骂:“你才是狗妖!你全家都是狗妖!”
它只是外形有点类似犬科动物,但它跟狗妖没有一文钱关系,它是四大凶兽一的穷奇!
风淮雨直接捏住它的嘴巴,把它满嘴的脏话全部堵了回去,并笑眯眯地对“她”说道:“狗妖喜欢乱吠,你别介意。”
“她”伸手摸了摸穷奇毛茸茸的脑袋,说:“它看起来很像凡人养的那种宠物。”
风淮雨知道“她”说的是狗,于是提议道。
“以后就让它当你的宠物吧。”
穷奇反对!
但没用,风淮雨压根就不给它发表想法的机会。
他仗着自己修为高深,压着穷奇强行让它签下灵宠契约。
于是四大凶兽中自恃最有头脑的穷奇,成了一个女人养的宠物。
它趴在地上,流下了屈辱的眼泪。
这之后“她”时常会通过轮回境偷偷跑到昆仑境玩耍,“她”在这儿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自由的,“她”喜欢这儿的一切。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
帝君发现了“她”跟风淮雨私下有来往。
但他阻止不了。
因为“她”和天道融合得越来越深,“她”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如今他已经无法再凭一己之力掌控“她”的生死,“她”又是轮回境的主人,除“她”之外,无人能够毁掉轮回境,即便是帝君也不行。
帝君之所以将“她”困于三十三重天之上,为的是断绝“她”跟外界来往,不让“她”被外物影响心神。
他想让“她”永远保持干净纯粹、无情无欲的状态。
因为“她”是天道的容器。
一旦“她”有了私欲,便会影响到天道,进而导致天下大乱。
帝君不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他早已听闻白泽占卦出有关祸运者的预言,原本他将那预言压了下去,不愿让人知晓,可如今,他改变主意了。
他让天下苍生全都知道了祸运者的存在。
为了阻止天劫降临,所有人都将矛头对准祸运者。
当白泽占卦出祸运者就在昆仑境内,无数神魔妖怪赶到昆仑境,他们要将此地围剿祸运者。
“她”不想让昆仑境被自己连累,通过轮回境返回三十三重天之上。
“她”又回到了那篇熟悉的黑暗之中。
这儿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永无止境的孤独。
帝君悄然出现,他看着主动回来的“她”,微笑着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祸运者,只要你离开这儿,就会遭到无穷无尽的追杀。”
他仅凭自己的力量杀不了“她”,但倾尽天下苍生的力量就可以。
“她”若不想死,就只能乖乖待在这儿。
事实上,“她”并不在意自己是死是活,反正在这个鬼地方,死了跟活着也没什么区别。
但“她”害怕自己死后,天道消失,昆仑境也将无法幸免于难。
“她”面无表情地目送帝君离开,然后再次拿出浮生镜。
指尖清点镜面,镜面泛起层层涟漪,随即浮现出昆仑境的景象。
确认祸运者已经不在昆仑境后,那些围堵在昆仑境外的神魔妖怪们全都散了。
昆仑境的危机解除,但风淮雨却很愤怒。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帝君在幕后捣鬼!
他不顾白泽的劝阻,直接冲上三十三重天,找到了帝君。
帝君见他来势汹汹,下意识后退两步,并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
“你又要动手吗?我这次不会再让着你了。”
风淮雨二话不说就抄家伙冲了上去。
帝君不退不让。
两人再次打了起来,好不容易修好了的仙宫,再一次被砸了个稀巴烂。
整个三十三重天的仙者都闻讯赶来,他们齐齐出手,帮助帝君将风淮雨制住。
风淮雨的手脚都被捆仙锁套住,模样很是狼狈。
可他却丝毫不在意自己此时的困境,双眼死死盯着帝君,质问道。
“你一定要将她往绝路上逼吗?!”
帝君整理了下凌乱的外衣,气定神闲地说道:“我没有逼她,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
说到这儿,他用悲悯的眼神看向风淮雨,轻轻叹息:“这世上已经无人能困住她,只要她想离开三十三重天,随时都可以离开,但她却选择留下来,这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风淮雨眼眶发红。
帝君看着他痛苦不甘的模样,没有就此罢手,继续往他心窝子捅刀。
“真正困住她的不是我,而是你啊。”
风淮雨闭上眼睛,似是无法承受这沉重的真相。
帝君冷声道:“她生来就担负着保护天下苍生的使命,你和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且去天牢里好好冷静一下吧。”
风淮雨只觉可笑:“她都未曾见过天下苍生是何模样,你又凭什么要求她去承担保护天下苍生的责任?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
帝君仿若没听到他的质问,直接命人将他关入天牢。
冰冷昏暗的牢房内,他静静地坐在地上,身上缠着一道又一道封印。
“她”通过浮生镜看到了这一幕。
“她”知道自己不该再去见他,但最终“她”还是没能忍住,再次打开轮回境,悄无声息地进入天牢。
风淮雨抬起头,看着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彩衣女子。
经过短暂的怔愣过后,他一骨碌爬起来,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的。”
“她”抿了下唇,低声道:“你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儿。”
说完“她”就要转身进入轮回境。
可“她”的手却被风淮雨一把拉住。
“她”不由得转身,诧异地看向风淮雨。
这是风淮雨第一次拉她的手,她的手指细腻柔滑,握在手里很舒服,就是有点凉。
他见对方没有挣脱的意思,便壮起胆子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绒绒,该离开这儿的是你,不是我。”
“她”摇摇头:“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不能离开这儿。”
“她”说的是不能,而非不想。
风淮雨苦笑:“我知道,你其实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你之所以留在这儿,是因为我和昆仑境。”
“她”垂下眼眸,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