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从杨绒绒腿上跳了下去。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跑到门口,伸手拉开房门。
女魅魔没想到开门的是个小少年,不由得怔了下。
好在她职业素养过硬,面上始终维持着美丽的笑容。
“您好,我叫华曲,是这家万宝楼的掌事。”
临渊侧身,微微歪头:“进来吧。”
“好的。”
华曲招呼身后跟着的大力魔们将笼子抬进去。
他们把笼子放下后,立刻就默默地退了出去,全程没敢抬头多雅间内的客人一眼。
笼子里的六郎还在昏睡,对周遭的变化毫无察觉。
华曲的视线迅速在雅间环视一圈。
发现雅间内除了那个柔弱的小少年,就只有一个修为低微的女子。
这两个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可以一手掐死魔将的恐怖存在。
华曲心中困惑,但她不敢多问,毕竟人不可貌相,万一这两位是做了伪装,隐藏了自己的真实实力呢?
做这行久了,华曲已经能管控住自己的好奇心,不该问的绝不多问一个字。
她低头拿出钥匙,将笼门打开。
杨绒绒弯腰将六郎从笼子里抱出来,放到椅子里。
她让华曲把六郎身上的锁链和符咒解开。
华曲温柔地提醒道:“它毕竟是凶兽,解开枷锁后可能会攻击您。”
杨绒绒表示没问题。
华曲捏了个口诀,眨眼的功夫,六郎身上的锁链和符咒就全部消失了。
六郎的眼睫颤了颤,很快便醒了过来。
它睁开眼,第一反应是张开嘴露出獠牙,想要攻击身边的人。
杨绒绒一把按住它的脑门:“别乱来,是我。”
六郎愣住。
它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杨绒绒。
竟然是娘亲!
反应过来后,它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娘!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呜!”
六郎一头栽进杨绒绒的怀里,哭得满脸是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像极了一个真正的小孩。
华曲的目光在杨绒绒和六郎之间来回徘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杨绒绒揉了下六郎的头发,安抚道:“好了别哭了,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六郎吸了吸鼻子,哽咽道。
“自从蓬莱仙岛分开后,我和小黄就在到处找你,我们不知道你去了哪儿?我们只能根据直觉一路摸索,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到了魔界。谁知我们才刚进入魔界就遭到了暗算,我被绑了起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昏睡,直到现在醒来看到了你。娘亲,我好害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杨绒绒帮他擦掉脸上的泪痕:“小黄也和你一起进入了魔界?它在哪儿?”
六郎口中所说的小黄就是小黄鸡,它不知道小黄鸡的真身是系统,平时都直接喊它小黄。
六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杨绒绒抬头去看华曲。
肯定是万宝楼的人偷袭了小黄鸡和六郎,不然六郎也不会被当成拍品放到了展台上售卖。
现在六郎找到了,小黄鸡却不知所踪。
这事儿只有万宝楼的人能给出答案。
华曲微微一笑:“我们万宝楼打开门做生意,不会做那种绑架的事情。”
杨绒绒没有理会她的辩解,低头看着六郎问道。
“绑架你的人是谁?”
六郎作为四大凶兽之一的饕餮,哪怕实力大幅度缩水,寻常魔修也奈何不了它。能在不弄伤它的前提下,将它绑架起来的家伙肯定来历不凡,其实力至少也是魔王级别的。
整个魔界总共也就只有七位魔王,但他们若是出现在了魔界边境,肯定会引起骚动,即便他们伪装身份,也无法逃过魔尊临渊的眼睛。
更重要的是,那七位魔王与六郎无冤无仇,他们又不缺钱,完全没理由绑了六郎后,再将它卖给万宝楼。
六郎皱着一张小脸,努力地回忆。
“我感觉那人很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但我想不起他到底是谁。”
杨绒绒又问:“他长什么样?”
“他是个男的,长得高高瘦瘦,实力很强。”
六郎词汇量有限,想破脑袋也无法确切描绘出那个男人的长相。
眼看它急得又要哭了,杨绒绒不再为难它,让它别想了。
在他们两人说话的过程中,临渊已经将装有四百万魔晶的乾坤袋交给了华曲。
华曲确认数额无误,她脸上的笑容越发妩媚动人。
“多谢两位贵客的惠顾。”
她收好乾坤袋,又接着问道。
“方才伙计来跟我说,你们想要打听玄月剑尊的近况,这个消息原本是很贵的,但二位刚与我们万宝楼完成一笔大订单,你们作为我们的贵客,我们愿意免费提供这条消息。”
杨绒绒抬头望向她。
“蓬莱仙岛的岛主突然自爆,玄月剑尊不幸受伤,但好在伤得不重。仙云宗的人很快赶到蓬莱仙岛收拾残局,那之后不久柳冰碧接任岛主之位,由玄月剑尊牵头,蓬莱仙岛和仙云宗结为盟友,事后玄月剑尊离开蓬莱仙岛,不知去向。”
这个发展跟杨绒绒预测的差不多。
确定沈温衾无事,她彻底放下心来。
华曲客客气气地询问:“请问贵客还有什么需要询问的吗?”
当然有!杨绒绒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跟六郎在一起的那只小黄鸡去哪儿了?”
她没有问绑架六郎的人到底是谁,因为她知道华曲不会如实回答。
华曲显然是早就料到她会问这个事儿,不疾不徐地说道。
“这个消息需要一百魔晶。”
没等杨绒绒动作,临渊就已经拿出一百颗魔晶,哐当一声扔到了桌上。
华曲勾起红唇,媚眼如丝:“这位小郎君真是出阔绰,想必这位姑娘应该很喜欢你呢。”
她的话成功取悦了临渊。
临渊一把抱住杨绒绒的胳膊,仰着小脸看她。
“姐姐,外人都看出你很喜欢我呢。”
六郎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你离我娘远点!娘亲是我一个人的!”
它看临渊没比自己大几岁,还以为他也是娘亲的孩子,心里不免吃起醋来,娘亲怎么能背着它有了别的儿子呢?
临渊笑眯眯地道:“我是你娘养的小奶狗,按照辈分来算的话,你得喊我一声后爹。”
“后爹”一词勾起了六郎心里的某些记忆。
它感到非常迷惑:“我不是已经有个后爹了吗?怎么又来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