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仙云宗的弟子,每个人都会有一枚代表身份的玉牌,效用等同于身份证。
杨绒绒伸手往乾坤袋里一摸,结果摸了个空。
她猛地想起来,自己进入青霞秘境的时候,将令牌交给了秘境入口处负责查验身份的金丹修士,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她未能把令牌拿回来。
换言之,她如今在仙云宗内就是个黑户。
执法堂弟子冷眼看着她。
“拿不出令牌是吧?你果然是在骗人,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杨绒绒往后退:“你要带我去哪儿?”
“如你这般来历不明的人,自然是要带去执法堂好好审问一番。”
执法堂弟子说完就拿出一把沉甸甸的锁链,打算当场拿人。
杨绒绒不得不重申一遍:“我真的是玉鉴峰弟子,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玄月剑尊,或者去问掌门也行啊。”
“掌门和剑尊岂是你这等心怀不轨的鼠辈想见就能见的?快跟我走,不然我可就要动手了!”
杨绒绒被纠缠得有点不耐烦了:“你讲点道理行不行啊?我要是真的心怀不轨,哪里会青天白日大摇大摆地出门?我这是生怕自己不会暴露吗?”
“谁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别动,我都说了你别动,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执法堂弟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作势就要把她捆起来。
见他要动粗,六郎立刻张嘴,准备把这个欺负自家娘亲的坏人给一口吞了。
杨绒绒心头一紧,这个执法堂弟子虽然讨厌,但罪不至死,此地是天机峰,六郎若在这儿吃人,事情肯定没法善了。
她直接一把抱住六郎,迅速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阶梯边缘处。
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你别过来,不然我们就从这儿跳下去!”
执法堂弟子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唬住我吗?!”
他作势要上前抓人。
杨绒绒的右脚往后挪了些,脚后跟已经悬空,当真是凶险万分。
执法堂弟子不得不停下脚步,这女的不会真敢跳下去吧?
有几个刚办完事准备赶回洞府的内门弟子途经此地,看到这么一幕,不由得驻足观看。
其中一名女修好奇开口询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不等那名执法堂弟子开口,杨绒绒就抢先答道。
“这人看我孤身一人带个孩子,觉得我好欺负,想要逼我给他当妾,我不乐意,他就要对我动粗,我没办法只能以死相逼。”
众人都呆住了。
他们眼里的杨绒绒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婶,看着既不年轻也不貌美,身边还带个小拖油瓶。
那名执法堂弟子瞧着年纪轻轻,长得也算仪表端正,怎么会看上她这么个老女人?
莫不是他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奇怪嗜好?
执法堂弟子气急败坏,怒吼道:“你胡说!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杨绒绒装作被吓到了的样子,缩了缩肩膀,嘴里嘟哝道。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刚才抓着我不放,还想要摸人家的脸,猴急得不行。”
“我没有!”
杨绒绒忙道:“好好好,只要你能放过我们母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往旁边挪,打算乘人不备迅速跑路。
执法堂看出她的打算,一声暴喝:“你休想跑!”
他拔出灵剑朝她刺过去。
他的本意是想将剑身横在她面前,以此拦住她的去路,不让她逃走。
谁知他的右手忽然一颤,随即便不受控制地转变方向,剑尖竟直指杨绒绒的心口而去!
这一剑竟是想要她的命!
他睁大眼睛满心惊愕,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灵剑飞快刺出。
剑身裹挟着灵力,普通筑基期修士根本无法抵挡,
更何况杨绒绒伤势未愈,再加上身体疲乏,反应力没有平日里那么迅捷。
她奋力闪躲,也只能勉强避开要害。
剑尖噗的一下刺入她的肩膀!
她痛得不行,本能地往后退,结果一脚踩空,带着六郎一通摔下悬崖。
在场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悬崖边上已经没有了杨绒绒的身影。
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云阶和赵书正要下山,发现山道被一群人给堵住了,隐约还能听到有人在大喊大叫的。
赵书不解地问道:“前边发生什么事了?”
“过去看看。”
云阶大步走过去,靠近了才听清楚他们在喊什么。
“大家都是同门,你怎么真敢下狠手?”
“难不成刚才那个女修说的都是真的,你怕她说出真相,才要杀人灭口?”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那名女修肯定凶多吉少。”
……
在场唯有一人始终没吭声,就是那名穿着深蓝色门派服的执法堂弟子。
云阶恰好认识这名执法堂弟子,知道他名叫贺尾生,是烈风长老的亲传弟子。
“贺师兄,出什么事了?”
贺尾生看向云阶,见到是掌门之子,当即飞快地说明事情原委。
“方才我遇到个来历不明的中年女修,她身边还带着个孩子,我见她行踪可疑,想要将她带回执法堂审问,可她拒不配合,还威胁要跳崖。我看出她并非真的想寻死,她只是想借机拖延时间好寻找脱身的机会而已,于是我就对她拔了剑,然后她就……就……”
云阶听到他说中年女修,且身边还带着个孩子,心里顿时就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那女修该不会是桑春吧?
他急忙追问:“她就怎么了?”
刚才那么多人看着,贺尾生也不好隐瞒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她修为太差,连我故意放水的一剑都没能躲掉,她被我刺中肩膀摔下了悬崖。”
云接登时就急了。
他快步跑到悬崖边上,伸长脖子往下放望去。
入目就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的云雾。
他扭头再次看向贺尾生。
“那女修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她说自己名叫桑春,是玄月剑尊的亲传弟子,她根本就是在撒谎!我以前见过桑春,虽只一面,却也知道她年纪轻轻,绝非中年妇人的模样。那女修满嘴谎话,肯定是心怀不轨,我照章办事,并无错处!”
贺尾生越说越大声,显得底气十足。
云阶心中的猜测成了真。
他忧心忡忡,桑春伤势未愈,又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还能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