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霍缙川有这个本事,不做他想。
再有就是钟姨的反应,她故意说那些咒人死的话,可钟姨的表现太过紧张。
紧张到,让她更坚定了心中的猜想。
霍缙川,病了。
而且还是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病!
郑媗回了房间,就直接关上了门,不冷不热地撂下一句话。
“我想自己单独待会儿。”
钟姨被关在门外,寻思着郑媗又是哪根神经不对劲了,可能是孕中敏感,情绪波动大,怕惹她不快,也就没勉强。
“那好,郑小姐,有事直接叫我。”
她也正好去看看少爷的情况。
门内寂静无声。
钟姨碰了一鼻子灰,里面小作精的难伺候是出了名的,想说就说,不想说那是一句话都不想开口。
她之前伺候那半月,就是深有体会。
大多时候,郑媗能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一个字都不说。
但是,只要她开口,就是你不想回答也得回答,装疯卖傻在她那行不通。
钟姨灰溜溜地走了。
“守好这里,别让人出来乱跑。”
离开前还吩咐看守的保镖,然后径直去了与这间卧室截然相反的方向。
郑媗就是故意的。
要想麻痹敌人,就必须维持好人设。
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郑媗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卧室。
极简高级灰的风格,没有半点人气。
不是她之前被囚禁时住的房间,那间房远远比不上这里的宽敞和精致。
郑媗扫过一旁的起居用品,心下了然。
这是霍缙川的房间。
走进衣帽间,衣柜里男士的衣服不多,也没什么昂贵的腕表、袖扣。
一个柜子就装下了。
倒是女人的衣服,塞了大半个衣帽间。
郑媗若有所思地垂眸,随手拿出一件衣服,香奈儿的吊牌还在。
而且,是她的尺码。
顿时无趣地离开。
郑媗回到卧室,手指划过那架外观精美古典的黑色钢琴,抚过琴键。
不成调的乐声响起。
毋庸置疑,哪怕这架钢琴年代久远,依旧音色流畅,优美动听,可见贵重至极。
它的主人应当很是爱惜。
突然,郑媗触摸钢琴外壳的手指微顿,她掀下琴盖,凝视着上面的刻字。
红唇微动。
“to dear Sylvia,
——Your Felix .”
西尔维娅?菲利克斯?
郑媗只短暂蹙眉一瞬,就收回了目光,这两个人是谁她都不关心。
她更关心的是房间内有没有监控。
一圈下来,她可以说是毫无发现。
抬手拿起床头那本有关建筑发展史的德文原着,她来到床对面的简易书桌前。
上面放着纸笔和书籍,还有几份文件。
这是霍缙川临时办公的地方,坐在凳子上,一抬头就能看见床。
郑媗不愿去想他是什么意思。
拿过那几份文件,打开一看都是英文,里面的内容很深晦。
郑媗瞳孔紧缩,简单扫过几眼,就扎手似的扔在一边,微不可见的喘息。
竟然是军火订单!
霍缙川到底是做什么的?
郑媗心惊于一个事实,她越是去了解霍缙川,越是发现他的神秘和危险。
明明是根正苗红的霍家长孙,却跟贩卖军火扯上了关系。
也是,跟在他身边的人,无论斯蒂文、伊诺克,还是汤姆,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
手下精英荟萃、被奉为君主的霍缙川,又怎么会是寻常人呢!
郑媗惨淡一笑。
她确实势单力薄,却也要奋力一搏。
将笔记本的空白纸张摊在桌上,郑媗拿起笔,缓缓画起了图。
霍顿庄园的平面图。
只是,她怕有监控,画的很隐晦,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看的懂。
以及,根据她记忆中栖霞山的高度预估出霍顿庄园到世贸中心的距离,方便她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郑媗只有两次机会。
一是利用郁金香花圃的设施,但她目前也只是猜测,仍需要观察。
二是等怀胎三个月时的产检。
肚子里的孽种已经十周了,再等半月,就要去做Nt检查。
这个项目,必须去医院做。
医院鱼龙混杂,到时候浑水摸鱼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可郑媗等不及了。
三个月一到,她这胎就算稳了,里面的孽种也就该长出手脚了,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生命了。
就算强行打掉,孩子也是会疼的。
郑媗再厌恶它的存在,却也无法否认,她是这孩子的母亲。
她做不到把它生下来,但唯一的不忍就是不让它太痛苦。
还有就是她的学业。
素白的手抚摸着自己隐约有些鼓起的小腹,低垂的眼皮遮住眸底的寒光。
孩子,人世那么苦,还是不要来了吧!
我会为你祈福,让你来世投胎到一个富贵美满的家庭。
这场骨肉孽缘,从一开始就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