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媗灵巧地从他胳膊下面钻出来,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双臂环抱。
鄙夷地瞪着他,“精虫上脑的禽兽!”
霍缙川愉悦地哈哈大笑。
“逗你的。”
他姿态狂放地坐在那里,好似真的像他说的那般是开玩笑的。
可是时不时落在郑媗身上的目光,让她头皮发麻、坐立难安。
眸光不经意间划过那杯未动的红酒。
郑媗再次给自己盛了一勺乌鸡汤,慢条斯理地往自己嘴里送,吃相赏心悦目。
末了,她状似无意地伸出小舌,舔了舔沾在唇角的汤汁。
动作不甚雅观,却勾的人身热情动。
霍缙川喉结猛地剧烈滚动起来,他只觉得欲火焚身、口干舌燥,想喝点什么压压自己的火气。
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酒杯。
一饮而尽。
郑媗微微勾起红唇,如致命的罂粟一般诱人沉沦。
男人那点劣根性,她拿捏的分毫不差。
抬手夹了块空运过来的和牛肉,郑媗适时地扯开话题。
“我们什么时候回帝都?”
“不喜欢港城吗?”
郑媗乏味地吐出两个字,“无趣。”
“明天一早。”
……
敖嵘再次接到霍缙川的电话时,还有些不可思议,更多的是气急败坏。
“不是吧,我的家主大人!”
“事情还没处理完呢,你这就想跑了?”
霍缙川理所当然地表示,“敖家不是已经归你了,能帮的我都帮了。”
剩下的,他要自食其力。
敖嵘一听傻眼了,“不是,Ken,路易斯还潜伏在暗处你也不管了,还有重新签订钨矿的合同也不过问了?”
还有许多琐事,他这就不管不顾了?
“Ken,你的事业心呢?”
敖嵘从来没有这么头疼过,“如果不是你说话的语气跟我认识的Ken毫无差别,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被野鬼夺舍了。”
说好的停留一星期,结果直接腰斩!
霍缙川闷声笑了笑,“野鬼没有,精魄妖魅倒是有一只。”
勾的他心神激荡。
敖嵘没听懂,“哪来的妖魅?”
不怪他没往歪处想,实在是Ken就不像是个会为女色所迷的昏君啊!
霍缙川没跟他解释,而是丢下一句,“我就帮你到这儿,剩下的事自己解决吧。”
他要回帝都,办大事。
“等等……”
不等敖嵘说完,电话已然挂断。
霍缙川盯着悬在正中央的那轮几近正圆的皎洁明月看了许久,默默叹了口气。
似释然,又似兴奋。
现在,应当是十七号的凌晨。
他平淡地开口,“汤姆。”
汤姆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边,“家主,请吩咐。”
霍缙川不停地摩挲着指尖的狼形环戒,终于下定了决心,“通知斯蒂文,让他不必回帝都了,帮我准备一场婚礼。”
汤姆震惊地抬头,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家主说的是……婚礼?
不过转念一想里面那位跟赫拉女神一样美丽高贵的女人,也就轻而易举接受了。
家主再无坚不摧,也到底是个男人。
哪里抵挡得住温柔乡?
霍缙川沉吟片刻,继续开口。
“婚礼一定要盛大,别出心裁。”
“地点就定在阿拉斯加,让他抓紧时间赶出一座冰雕城堡做礼堂,以及永不凋零的冰雕玫瑰,还有五彩绚烂的极光。”
他的婚礼,不该流于世俗。
更不能比纪遇深的差!
汤姆人都麻了。
家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除却冰刻的玫瑰稍微简单些,其他的哪个容易了?
且不说五彩绚烂的极光,极光诶,那是你想有就有的吗?还要五彩绚烂?
就说那冰雕城堡,不仅要制不易融化的冰,还要能工巧匠不眠不休地雕刻。
所费的人力物力财力都不提,关键是时间来不及啊!
霍缙川还在继续增加难度。
“要一整片玫瑰园,还要上色,黄色为主,红色次之。”
他记得初见那夜,她就是穿的鹅黄色的礼服,像是黑暗中纯洁无瑕的精灵。
激起了他毁灭一切美好的暴虐。
“找最好的婚纱设计师,量身定制,不拘珍珠宝石,只管奢华典雅。”
“婚纱要绿色的,要有我的名字,让斯蒂文去找阿联酋国王索要他们王室珍藏的祖母绿翠玉,命工匠打造成一顶皇冠。”
“在阿拉斯加圈一块……”
汤姆听的头都大了。
目光流露出怜悯,斯蒂文,您自求多福吧,恕他爱莫能助。
“对了,还有一事,让斯蒂文组建一支专门打捞帝王蟹的海上队伍。”
“可以先训练着,等明年开春了下海。”
霍缙川默默计算着时间。
明年开春时节,郑媗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出生了。
届时,帝王蟹也就可以上桌了。
汤姆面无表情,“是,家主,我会把你的要求尽数转述给斯蒂文。”
希望他不会气的跳脚。
“我还有一事交代你去办。”
汤姆身子都僵了,他不会落得跟斯蒂文一样可悲吧?
垂下头,哭丧着脸,“家主请吩咐。”
“从敖烺手里救姓乔的一对夫妻,救出来后,派人连夜送他们去海市,务必要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这么简单?
汤姆人都傻了,亏他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
连忙喜形于色地应道,“家主放心。”
他不仅要办成,还要办的漂亮!
听说过闪电战吗?
他就是风一样的少年!
霍缙川拧着眉看他,虽然不理解这个平日里稳重的汤姆为何如此亢奋,但也没有过多深究。
“最后,让人准备好飞机,连夜检机,明早六点准时起飞,回帝都。”
“是。”
安排好一切后,霍缙川回了卧室,目光柔和地看着沉睡的郑媗,抚摸着她的眉眼。
你要的,我都给你了。
郑媗,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否则。
我会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