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问题。
乔简宁罕见地沉默了,巴掌大的小脸闪过肉眼可见的复杂。
显然是,这个人身份很特殊。
“是黎芊。”
说完后,乔简宁就难堪地低下了头。
这个名字陌生又熟悉,但郑媗最近一直关注着港城的消息,所以很快就反应过来。
忍不住吃惊,“敖烺的新婚妻子?”
“嗯。”
乔简宁从未如此羞耻过,她羞愧难当地扑进郑媗怀里,“我是破坏她婚姻的……小三,可却是她帮了我,还有上一次我能逃出来,也是她暗中指引。”
说到‘小三’这个词,她难以启齿。
“媗媗,我对不起她……”
从心而论,她对黎芊,又佩服又感激,又心虚又羞愧。
郑媗拍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不是你的错,放心吧,改天我会送谢礼给她的,感谢她救你于水火。”
在最后几个字上她加重了语气。
也是在点醒乔简宁,只是受制于敖烺痛苦煎熬的受害者。
许是不忍看乔简宁伤心,郑媗不着痕迹转移话题,终于关心起了自己那便宜哥哥。
“对了,我哥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下飞机后,他就满脸杀气地走了,让人把我送到你这儿。”
乔简宁偷偷看了郑媗一眼,“我猜,他是去找纪遇深的麻烦给你出气了。”
满脸郁气地接到她之后,郑钧就马不停蹄地带着她去了机场。
火速回国。
一路上,连个喜色都没有。
郑媗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随他去吧,打不死就行。”
这点分寸,郑钧还是有的。
乔简宁:“……”
好像也没毛病!
“回家见过叔叔阿姨了吗?”
“没呢,我都不敢让他们知道,我要是这个时候回去,怎么和他们说?”
她该在学校读书,回家了怎么解释。
说她给有钱人做情人了?
还是说她长期翘课被学校勒令退学了?
她说不出口。
郑媗理解她的难处,想了想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法国吧?”
“法国?”
“我拿到了巴黎知名建筑学院的交流生名额,要去那里学习两个月。”
乔简宁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同意了,“媗媗,我跟你一起。”
如果去巴黎,她想试试去找回自己。
属于她乔简宁的初心和梦想。
郑媗惊喜不已,“那我们就早点去,就买二十号的机票吧,先去玩一阵子,这几天你就先住我这里,好好养伤。”
“……嗯。”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二十号。
郑媗和乔简宁如期去了机场,李沐言当起了两人的专属司机。
一路畅通无阻。
就在办理登机时,工作人员告知郑媗,她的签证出了问题。
问哪里出了问题时,却说不出所以然。
“怎么会?”
“你是不是签证过期了?”
“不会啊,我们俩的一起让沐言哥去办的啊,怎么你的没问题?”
郑媗跟乔简宁大眼瞪小眼,百思不得其解哪里出了问题。
灵光一闪。
乔简宁狐疑,“是不是你前夫干的?”
这种诡异程度,只能是有人故意不让郑媗出国才干出来的。
“纪遇深?”
郑媗只是片刻怀疑,就果断摇头,“不可能,他说了放我走,就绝对不会反悔。”
这点了解她还是有的。
就在这时,顾时宴又煞风景的来了。
“是我做的。”
“郑媗,跟我回帝都。”
她不声不响就要去法国,都要走了,才让他知道,是嫌他太烦了吗?
郑媗没搭理他,而是看向乔简宁,“你先进去,在里面等我。”
“可是……”
“放心,我很快就过去。”
她观察到附近有媒体记者在,可能是哪个明星接机才引来的。
顾时宴又是个常年浪迹财经和娱乐频道的名人,他的风流轶闻向来被媒体追逐。
要是乔简宁被人拍到,在网上露了脸,让乔父乔母瞧到就不好了。
乔简宁也注意到了,无奈道,“好。”
一步三回头。
“媗媗,我等你。”
郑媗这才不耐烦地看向顾时宴,“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没空跟你开玩笑。”
这个人怎么就阴魂不散!
顾时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郑媗,你想知道郑芯是怎么和你换了身份的吗?”
“我不关心。”
都是过时的陈年往事了,什么都改变不了,还拿出来干嘛!
郑媗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却激怒了顾时宴,他抓着郑媗的胳膊,“是郑芯的生母故意换了你们俩,郑芯早就知道了,还把她生母养在身边!”
“你在郑家遇到的一切不公,都是人为造成的,还有我,也是被郑芯设计了!”
“我跟郑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关……”
“顾时宴,你不觉得你真的很搞笑吗?”
郑媗忍不住讥诮地笑了起来,“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捅到郑家面前去,在我面前说有什么用!”
“我跟你早就回不去了,我说了这么多遍,你就是不肯相信!”
顾时宴整个人都僵住了。
郑媗挣开他,目光冷淡疏离,“你说你爱我,可是却是打着伤害我的名义,除了给我难堪,你还能给我什么?”
“退婚、失踪,甚至在我婚后,不遗余力破坏我的婚姻,看着我婚姻破裂,你是不是很高兴?”
“这里面有你多少手笔,你自己清楚!”
谁也不是傻子!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年少时喜欢的男孩长大后面目全非……
悲凉之余,郑媗只觉得疲累。
这场深陷爱情和婚姻挣扎的泥沼,她早已不厌其烦了。
“说到底,你最爱的是自己!”
郑媗早就看透了顾时宴骨子里的凉薄和自私,从始至终他都是做了自己的傀儡。
嘴上爱她,可该抛弃的时候是一点都不手软,甚至打着爱她的名义企图让她跟纪遇深的婚姻分崩离析,以此满足他那颗不甘嫉妒的心!
种种作为,丝毫没有想过她的处境、她的难堪,她是否愿意。
这样虚无缥缈、无根浮萍的爱,要来做什么?
顾时宴被说的哑口无言,他从来不知自己在郑媗心中形象如此低劣。
这一番话将他的所有不堪和算计都披露出来,他连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因为,都是真的。
他做的一切见不得光的脏事他都承认。
唯独一点,他绝不认!
“郑媗,我最爱的从来都是你啊……”
眼见聚在这里的媒体记者越来越多,甚至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她们,还有人拿起相机拍照。
郑媗顿时失了所有的耐性,不想跟他继续扯皮这些陈年烂账。
琥珀色的水眸像沁了冰水,只看一眼,就觉得寒凉彻骨。
“顾时宴,你说你最爱我,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爱我?”
“现在,我要走。”
“你是成全我,还是成全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