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呢喃,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可语气却让人毛骨悚然。
“看看,这两张脸多像啊!”
郑芯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眼底聚满了眼泪,恐惧毫不遮掩。
脑子里一片空白,不住地颤抖着摇头。
顾时宴松开手,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勾唇冷笑。
“我很好奇,郑家知不知道,你早就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了?”
“还是说,郑泰安跟秦蓉,这么乐意给别人养孩子?而那人,还是当年换掉他们亲生女儿的罪魁祸首!”
余薇和郑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人面部都在颤抖,愈发显得模样相似。
他怕是猜到当年换女的真相了。
顾时宴厌恶看到那两张脸,踱步回去坐着,说着让郑芯心寒胆战的话。
“留着你的命,顺藤摸瓜找到余薇,这样看来也不算全无用处。”
上一次没成功,看来是老天想让他挖出幕后真相,还郑媗一个公道。
她本该是帝都最耀眼的明珠。
却被这样恶心丑陋、贪婪无度的恶妇,害得流落在外十二年,吃尽了苦头。
回来后还发现,属于她的父母之爱被假女儿占着,自己成了融不进的局外人。
这样的冷落和漠视,她忍了六年。
只逃离了两年,却逃不过成为联姻工具的命运。
就连他们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被这对蠹虫母女毁的一干二净。
郑芯还想再挣扎挣扎,她快速起身,腿软地半爬到顾时宴跟前。
“宴哥哥,不是的……不是的……你误会我了……我真的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罪名,她不能认。
一旦认下了,就彻底坐实了。
趁现在还没闹到郑家人面前,她还有机会,还能再拯救拯救。
余薇也很快想通这个道理,她嘶哑着嗓音解释,“顾先生,我是郑芯的生母,但真的是这几年才相认的。”
“是吗?”
顾时宴嗤笑一声,摆明了根本不相信。
说着,还慵懒不羁地倾斜着身体,好似认真地询问,“既然不承认这个,那你们谁能解释一下,尚越生日宴上发生的事?”
“……”
短暂的沉默之后,郑芯抬起我见犹怜的小脸,一副受害者的无辜嘴脸。
“宴哥哥,我不知道……”
“嘭!”
顾时宴不耐烦地闭上眼,不由分说地摁住她的脖子,死命得往地上撞。
那凶残的手法吓得余薇紧闭双眼。
“现在知道了吗?”
男人好心地拂开郑芯眼前的乱发,修剪整齐的指甲戳着她额头迅速鼓起的大包。
恨不得捅个对穿。
看着郑芯幽幽转醒,还颇为遗憾地来了句,“脑壳够硬的。”
他下手也太温柔了吧!
郑芯头晕目眩,还是坚持着那副说辞。
“我真的不知道!”
顾时宴耐心耗尽,松开手,转身拿起差不多一个小时前刚烧开的一壶热水。
他寻来这里时,刚好水烧开了。
“我原先想着,看在一起长大的情分,只要你坦白从宽,我就饶了你一命,想来是我太仁慈了。”
热水对着郑芯浇下,从头顶开始,烫的她狼狈哀嚎,蜷着身子躲避。
所幸,热气散了大半,只是微烫。
顾时宴冷淡地看着,只恨水不够热,不能让她立刻皮开肉绽。
“你不想说,那就我来说,你听着。”
“余薇用五十万从黑市拿下了致幻的迷情药,你花了五百万买下,事先买通会所的后厨,装上信号屏蔽器,在醒酒汤里下了安眠药,而我的餐具和酒杯都……”
“你打扮成郑媗的模样来诱惑我,把我送到客房……”
说到此处,顾时宴停顿了一下,明显是恶心到无法诉之于口。
缓了缓气息,看向郑芯的眼神却更加深恶痛绝,切齿拊心。
“再醒来,就是被人当场捉奸。”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实话实说,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
郑芯忍着身上灼热的刺痛,疯狂地大笑起来,不甘示弱地瞪着他,“你想问的,是有没有跟我做爱吧?”
“你心里最介意的不就是这个吗?”
事情走到这一步,她也藏不住了。
干脆点,索性直接承认。
男人桃花眼闪烁,肉眼可见紧张起来。
郑芯吊足了他的胃口,却狡猾地岔开了话题,“不过我很好奇,沈牧他们都查不出来,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做的局,不说是天衣无缝,起码也是清理干净了所有的证据的。
“恢复记忆后,你那段时间去过的所有地方,我都一一排查过。”
“书店消失了又怎样,只要人还活着,就有迹可循,你暗中养着余薇,虽然不常去见她,又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
“只要顺着余薇查下去,无论是你们对我、对郑媗做的那些事,还是你们的真正关系,都隐藏不住。”
“这也是,我留你一命的目的。”
顾时宴目光从余薇身上掠过,杀气腾腾地看着郑芯,不耐烦地逼问,“所以,你最好老实交代清楚。”
郑芯躺在地上,声音含糊不清。
“没有……”
顾时宴心一紧,“你说什么?”
他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清。
只怕是空欢喜一场。
郑芯双眼迷离,似乎想起了那个混乱不堪的晚上,她极度不甘却无奈至极。
“那晚,本来都好好的,衣服都脱了,偏偏在最后关头,你察觉到我不是郑媗,撇开我,用尽力气爬到了浴室,上了锁。”
“我的腿,其实是被你折断的。”
说到这,郑芯含恨地看着顾时宴,那一晚的痛楚,她终生难忘。
“等我打开浴室的门,才发现你泡在冷水里,自己帮自己泄了火,已经昏迷了。”
“后来,我拼尽全力才把你弄回床上,但任凭我如何挑逗,你都举不起来。”
“所以,我就伪造了现场。”
余薇听完,一时之间都不敢相信。
可想起郑芯那段时间的种种反常,她又觉得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
那药是强,却没有到达非男女交合不可解的,再说,它的成分和药性都用在致幻上了,其他方面自然会削减许多。
而郑芯,也总是闪烁其词。
那天是危险期,可等她问有没有怀孕,郑芯只会气急败坏地说没有。
原来,是没有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