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凌没多想,好心提醒她,“章导电影《许人间》的杜泠月,想起来没?”
“是她?!”
经纪人不敢置信,那个扮演杜泠月的素人演员最近可是凭借内娱无代餐的美貌杀疯了娱乐圈,她想不认识都难。
“可我记得,那个叫于媗的是黑眼睛。”
而方才那人,拥有一双极漂亮的琥珀色双眸,晶莹剔透,璀璨潋滟,仿若水洗。
“你忘了还有美瞳这种东西吗?”
“对呀!我怎么能给忘了!”
尽管如此,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陈若凌无奈笑笑,“有机会的话我们还是要表达一下谢意,但是不要打扰到她。”
她应该无心这个名利场,也不至于在名声大噪之时销声匿迹。
明明,一夜成名的机会就摆在面前。
经纪人看她眸底带笑,面色柔和,试探性地询问,“你对她很有好感?”
电梯到达目标楼层。
陈若凌率先抬腿,嗓音飘忽,似乎带着笑意,“挺合我眼缘的。”
眼神干净,气质文雅,与她们不同。
转身的刹那间。
经纪人看着陈若凌的侧脸,恍了神。
那个女孩,跟若凌的侧脸莫名很像……
— —
大雪后的胡同小巷,白茫茫的一片,静谧得像是一幅人间水墨画。
在纸上,肆意挥洒着笔墨,描绘着厚重又质朴的历史。
远远望去,一高大一纤细的两道身影在悠闲地沿着巷子漫步。
手牵着手,应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郑媗尽量放缓脚步,可踏雪的咯吱声,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总是格外清晰。
“十五岁那年,我考上帝都第一高中,自此,回家最常走的就是这一条路。”
“因为它近是吗?”
郑媗摇摇头。
“不是。”
纪遇深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下文,哪怕他再好奇有关她的那些过往琐事,也要有充足的耐心。
面容清冷的女人环视着周遭的一切,琥珀色的眸底露出一丝怀念。
这是帝都的老城区,很多建筑都老了,以至于,目之所及,皆是破旧。
却与当年一般无二。
“因为,它有人情味。”
纪遇深皱眉不解,“人情味?”
郑媗摇头失笑,无奈解释,“好吧,其实呢,就是我的一些同学住在这片区域,我喜欢跟她们一起回家。”
这里,离盛景园并不远。
这么解释,也算合情合理。
小女孩应该都喜欢结伴回家,好像那个叫乔简宁的就跟她是同班同学,所以关系才这么好。
好的让他看着碍眼!
沉默片刻后,纪遇深柔声哄着,“往后我多抽出些时间陪你出来走走,想去哪儿跟我说。”
之前他工作太忙,现在总算能有时间好好陪陪她了。
郑媗笑笑,“好啊。”
脚步缓慢地向前走去。
“我们慢慢走回去怎么样?”
纪遇深挑眉,“你确定?”
“确定。”
“待会儿要是有人哭着鼻子喊累让我背她怎么办?”
郑媗面露不悦,“不会。”
她又不是没走过,少女时可没少走这条路,轻松得很。
十分钟后。
郑媗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她怎么会体质这么弱,难道真是养尊处优惯了,连路都走不得了?
高中时,她可是跑着回去都没问题啊!
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呢!
纪遇深果断将人背在肩上,步伐稳重地朝着盛景园而去,还不忘闷声嘲笑。
“方才是谁那么信誓旦旦的,现在不还是老老实实趴我肩上了!”
郑媗小声嘟囔,“我可没让你背我!”
“行行行,是我主动要背你,成了吧!”纪遇深拿她没辙,真是吃准了他!
“那还差不多!”
此时,天空再次飘起鹅毛大雪。
郑媗伸出掌心,飘飘洒洒的雪花触之即化,只残余点点滴滴的雪水。
不消多久,两人的头上身上落满了雪,远远一看,像是个雪人。
走着走着,郑媗不免心生感慨,“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阿遇,你说是不是……”
“不是!”
纪遇深难得厉声呵斥她,“我们自会相伴一生,白头偕老,用不着自欺欺人!”
白头并非雪可替。
而他们,还有一辈子,从青丝到白发。
郑媗环紧了男人的脖子,笑容灿烂,如春花一般明媚,“好,两不相负。”
她没说,她高中时走这条路是因为郑家不欢迎她,她想晚点回家。
还有就是,想看看她的同学和父母是如何相处的,因为,她内心深处还存在幻想。
没有人教她,她只能自己学习摸索。
可惜,白费功夫。
现在,她有了全新的生活,不再是彷徨无助的郑家女,也得到她想要的东西,那些过往,也该随风而逝了。
思及此,郑媗心头愈发柔软。
纤细的玉指拂掉男人头发上的雪沫,轻柔又耐心,极为爱惜。
她软身趴在男人肩上,粉唇印在男人耳边,突兀的,“纪遇深,我喜欢你。”
喜欢你毫无遮掩的偏爱。
喜欢你视我如唯一。
喜欢你古板的脸,炽热的心。
面对这乍然的表白,男人顿住脚步,沉默片刻才轻笑,“我知道。”
“我,也喜欢你。”
再次抬腿。
步伐愈发稳健,脚步也愈发沉重。
……
“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嗯。”
纪遇深放下郑媗,扫落身上的残雪后,换鞋进了客厅。
暖气扑面而来。
将脱掉的情侣款羽绒服交给阿姨,纪遇深带着郑媗来到沙发处。
只有郑钧一家三口在。
林澜母亲住院,父亲入狱,也没什么交好的亲戚走动,索性待在家里躲懒。
夫妻俩逗着胖墩墩的儿子,听着童言稚语,一派温馨和谐。
“哟,回来了!”
郑钧将郑骅抱到腿上,眉眼带笑地调侃两人,“这么大冷的雪天还出去玩,你俩可真不像从南方来的!”
他认知里的南方人,冬天来到北方,在外面都会冻的瑟瑟发抖。
郑媗也不客气地回嘴,“从小长在帝都还怕冷,你也不像是北方人啊!”
边说边拉纪遇深坐下。
“我那是怕冷吗!分明是无聊好吧!”
郑媗挑眉,“那之前是谁在海市一病就是半个月,还吵吵嚷嚷着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