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纪怀霖蜷缩着身子跪在地上,整个人异常狼狈,护着胳膊,老头子往屁股上打,护着屁股,老头子又往背上打。
每一下,都打到实处,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虎毒还不食子呢,老头子这是真的要谋杀亲子啊!
“爸!疼!你住手!我真的不敢!”
又是一下!
“爸!爸!我错了还不行吗!嗷!真的疼啊!”
纪怀霖想站起来跑,结果被一棍子给打趴下了,当即是躲无可躲,连着挨了好几下,疼得他呲牙咧嘴,抱头求饶。
夏云芝直愣愣地瞅着,还心情极高地整理凌乱的头发,看着纪怀霖挨打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纪怀渊和纪怀仲原本老神在在地坐着看好戏,这个混蛋老三最近也太猖狂了,行事作风肆无忌惮,也该有人治治他了。
只是,平日里闹得再凶,到底是一个娘生的亲兄弟,他们这做哥哥的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老头子下手没轻没重的,总不能真让他被老头子打成重伤吧!
要他们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小小教训一下也就算了。
于是,他们见纪怀霖被打的可怜,急忙起身拦着求情,“爸,您饶了老三吧!”
“老三就是想要个儿子而已,反正他都有这么多私生女了,也不差这一个不是?”
八个女儿都养了,再多养一个和少养一个区别不大!
纪霆东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不以为意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压抑着怒气:“你们这么理解老三,是不是感同身受啊,莫非也做了和老三一样的勾当,想把我的一张老脸给踩在地上啊!”
老人混浊的老眼暗藏着波涛汹涌和看透一切的睿智,让人胆战心惊。
这一番话可是真真切切戳到了某些人的心肺管子,脸色都闪过一抹不自然。
原本端坐于沙发之上的叶茗和杨心惠妯娌俩也是各怀心思,心中的苦涩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叶茗喝茶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随即垂下眼眸,失神了片刻,而后面色如常地将顶好的大红袍泡的茶一饮而尽。
另一侧的杨心惠惯常端庄得体的微笑僵在了脸上,似乎有些扭曲,不过只是片刻,便恢复如常。
她们俩这些微动作尽数落在了对面偷偷观察她们的夏云芝眼里,当即就笑了起来。
真是一出好戏!
纪怀渊外面不干净她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想到,看着最是斯文守礼的纪怀仲也是个会偷吃的人。
平日里她这个好二嫂杨心惠最是清高自傲,仗着出身好、学历高,处处看不起她,还在她面前秀着恩爱,她还真当纪怀仲和杨心惠这对夫妻恩爱两不疑呢!
结果,就这……
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三兄弟还真是一样的德行!
狗改不了吃屎!
纪怀仲浑身一激灵,身上不自觉僵硬了起来,硬撑着笑容洗白自己:“爸,您想多了!我和心惠是再和睦不过的夫妻了,您都看在眼里的,又怎么会干对不起她的事!”
这般信誓旦旦的解释,直接让杨心惠嘴角勾起了讽刺的微笑。
相比于纪怀仲的惊慌失措,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纪怀渊就要显得淡定多了,仿佛真的清白无辜,面上工夫做的极好。
一直以来,纪怀渊都保持着长兄如父的风范,把顾全大局、温厚宽仁的表象发挥的淋漓尽致。
只见他扶着纪霆东,悄悄给纪怀仲使了个眼色,而后一脸忧虑地轻声劝慰:“爸,今天是家宴,楼上还有这么多小辈,万一被他们撞见了……”
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
纪怀渊状似为难地开口:“爸,就算为了他们,我们也该息事宁人,有什么事私下里解决就好!”
纪霆东对他心里的小九九一猜一个准,丝毫不给面子地冷哼,“哼,我看,你是怕他们看你的笑话吧!”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什么问心无愧的好东西!
但凡是没有触碰到他底线的事,只要不闹到明面上,他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
毕竟身处他们这个圈子,就不可能干净的一尘不染,身处淤泥之中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只是,他就纳闷了?
老三打小就是个混不吝,屡教不改,给他擦屁股的事他这个老头子也没少干,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一直都是这么副德行。
这么多年,他也对这个孽障也不抱希望了,更没指望一颗歹笋能长成好竹。
但是这老大老二从小到大都是再听话不过的孩子了,儒雅斯文,老实又厚道,怎么上了年纪也学会了那些坏毛病,变成了道貌岸然、粉饰太平的衣冠禽兽呢?
是他们本性如此,蒙骗住他,还是被繁华迷了眼睛、侵蚀了内心?
面对纪霆东明为嘲讽实则警告的冷语,纪怀渊面色如常:“爸,您说笑了!”
哼,他说的是真是假,他们自己心里都清楚,没必要跟他插科打诨!
反正骗得过他这个老头子,终归是骗不过自己的!
纪霆东没理会他,冷厉的目光直直射向了刚站起来的纪怀霖身上。
“我什么时候让你起来了?”
纪怀仲默契地接受到大哥的信号,将瘫在地上的三弟给扶起来。
只是他没想到,这胖弟弟光长膘,就是不长体力和脑子,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给扶起来。
结果,刚站稳,他那惹不得的老子的死亡凝视就探了过来。
纪怀仲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手,余光只看见了一道快速消失的身形。
“我艹!”
纪怀霖重重跌在地上,摔得他急忙捂住屁股,脸都挤成了一团,配上那些纵横交错地抓痕,真的是滑稽又可笑。
“二哥!你就不能事先知会我一声吗?”
纪怀霖丝毫不顾忌地抱怨道。
要不是知道二哥也怕老头子,他真的怀疑他那好二哥实在趁机报复,让他摔了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