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响起,觥筹交错,为了显示南晟的国威,大臣们卖力的展现自己,只有孙丞相一脸惬意得享受着宴会。
如今孙辰宴已经平安到达沧州,因其没有资历,如今只是一个大头兵,不过将军已经承诺会照顾一二,那么老二以后的造化就不会小了。
那日他匆忙进宫,也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顾云凰,谁知顾云凰也大大方方的同意了他的请求, 平安护送孙辰宴到了军营。
要知道,刺穆天泽的人可不少,他家老二和穆天泽年岁差不多,很容易被误伤,那个毛头小子又是孤身一人,其道路凶险,从辰宴传回的平安信就可窥见一二。
如今他也算是站在顾家一脉了,只要顾云凰没有真的废了,西虢出使如何他都不需要操心了。
“左丞相,您老是有什么喜事么?这表情是不是得收收。”
王莽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老了老了,就不控制自己,开始为所欲为了呢。
“嘿,你小子,也来打趣我了,我要当爷爷了,当他高兴了。”
孙君策也不恼,然而笑逐颜开的拉住王莽说道。
“那可真是喜事,先恭喜丞相了,来日一定去喝一杯喜酒。”
王莽一听,抱拳一礼。
“哎,坐。”
孙君策摆摆手,示意王莽放下手。
“你看,这些个棒槌们,家都快没了,还在那卖力吹捧呢,就是不知道等会他们还能笑出来么?”
“哦,孙大人是知道西虢来目的了?”
王莽佯装不知。
“西虢公主我可见过,当年顾将军去逝,是老夫负责料理的后事。”
今日迎公主进城,他也是一惊,没想到顾小将军的副将竟然是手握兵权的长公主。
那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都联系了起来,为何西虢迟迟不动南晟,无非就是顾小将军的缘故罢了。
“丞相没看错?”
“臭小子,老夫虽然体力不行,但是这里可是丝毫不输你们这些愣头青们。”
孙君策白了一眼王莽,自顾自的喝了一杯。
“大人莫气,丞相可是风采依旧,那是我们这些愣头青可比的。”
王莽头一次见老丞相这样老顽童似的一面,与往日不苟言笑,一身正气不同,让他颇感亲切,拿起酒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赔了个不是。
孙君策也不是真生气,只是他效忠了大半辈子的朝廷马上就不需要他了,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出生开始,就是带着使命和期盼的,从三岁开始他就启蒙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没有一日停歇,就是为了守住家族的荣耀,如今,时代变迁,这个朝廷已经不再适合他了,他该告别了。
“哎,以后,就是你们这些个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是真的想不动喽。”
“大人正值春秋鼎盛何来干不动,我们这些后辈还等着大人提携呢!”
王莽明白了孙君策的意思,四十多岁的年龄正是一个官员的好时光,他们有足够的阅历和睿智的头脑,这些都是他们没有经历过的年轻人缺少的。如今孙君策一口一个老了,这是下定决心了。
孙君策摆摆手,“不用觉得可惜,江渚垂钓,含膝弄孙,这是多少人都期盼不来的,我只不过是早了几年而已,人生有舍才有得。”
说完,又喝了一口酒,一脸满足。
王莽见状也不再相劝,只是拿起酒杯陪了起来。
一代权臣能够这么洒脱,最是值得敬佩的。
二人举起酒杯相视一笑,默契的不再提刚才的话题。
此时宴会也被推上了高潮,一段歌舞过后,西虢使臣献上了珍宝,碗口大的鲛珠将整个大厅晃动的熠熠生辉。
围观的人们无不惊叹,云凰被眯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
心道轩辕旻在干什么?她也不缺这个东西,送这个还干什么。不管心里怎么吐槽,看着一箱一箱抬上来的奇珍异宝,云凰心里开始美滋滋起来。
就像是一个初开情窦的少女,心爱的人进献自己的全部珍宝来证明他有多爱他。不管心里多么雀跃,云凰依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靠在椅子上。
南宫旭双手紧紧得抓住两个膝盖,贪婪的看向让整个大厅金光灿灿的源头。
献礼足足念了一刻钟,除了摆上大厅的,剩下的前部都平铺在了堂外,被禁卫军看守。
等念礼官念完,轩辕夏缓缓起身,“皇上,此次臣是奉皇兄之命前来,想南晟求娶一个女子的。”
此话一出,堂下炸开了锅,若是没见到过这些个聘礼,这些人自是不会动心,今日见证了西虢的实力,任谁都会眼馋。
这也就是轩辕夏不得不停了下来,等大家安静下来,再继续。
“不知南晟哪一位女子能有这样的福气?”
南宫旭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还是明知故问,他希望从轩辕夏的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这样他就有了机会摆脱顾云凰和文仲。
“当然是南晟的公主,才配得起西虢的皇帝。”
轩辕夏话落,整个大堂一下安静了下来。
因为南晟皇家子嗣凋零,最大的公主只有南宫旭生的,如今也才八岁,怎么可能和亲,唯一剩下的就剩下前段时间新册封的顾云凰,一品镇国公主。
求娶南晟公主的话从轩辕夏的嘴里出来时,文仲就知道最近这么幸福的时光结束了,尽管他极其想延长这个时间但是为了云凰的幸福他不能。
见南宫旭迟迟不应话,轩辕夏眉头紧皱,正欲开口,文仲问道。“公主说的公主只有八岁,怕是还不能出嫁。”
文仲直接堵住了南宫旭的幻想,因为他确实想答应下来,然后让自己的女儿出嫁,这样他就能将聘礼据为己有,用来自救,又因为却是嫁的公主,西虢也不能拿他问罪。
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奈何只要有文仲在一天,他就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