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臣愚钝,终是被自己的执念害了,但是定远侯府只要有老臣在一天,就不会谋逆。”
定远侯并没有求请皇上收回旨意,樊家的人都保不住了,暗卫还有何用。
况且,看皇上的样子,这京都之中养死士的人家,他应该是一清二楚,甚至会出手平衡,这样他想起来前段时间定北公家遭了贼的事了,死的可都是整齐划一的家丁。
樊木伦的波澜不惊,让轩辕旻佩服,只是再聪明的人,他的能力是有限的,家族力量不足,独木难支,是走不远的。
“不会谋逆,孤倒是相信你定远侯,只是不相信梵威。自己看”
轩辕旻将一些信件扔到樊木伦脚下。
樊木伦看这熟悉的笔迹暗道不好,果真是他儿子和五王爷的往来信件,内容全是他儿子鼓动五王爷自立为王的事。
“臣有罪,罪无可恕,任凭皇上处置,只是恳请皇上饶了定远侯府其他人”
樊木伦终于将所有的不甘心连着苦果咽进了肚子里。
刚开始进入御书房时,樊木伦还存了侥幸心理,削爵,丢官,受刑,奉上所有家底,只要能保住樊兵一命就行了。
虽说行刺是大罪,但是皇上没有受伤,定远侯府又是几百年的忠臣,就是顾忌名声,不能让这些世家寒心,皇上也会网开一面的。
只要皇上开恩,他就会奉上一切,带领樊家回老家,偏居一隅,族中子弟永不入世。
现在不行了,一件一件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他再也不能翻盘了。
皇上也没打算让他们活着走出皇都。
“樊兵,还有谁?”
轩辕旻达到目的,不再理会樊木伦,转头继续问着樊兵。
樊兵依然咬死是自己一人所为,樊木伦气的直接背过气去。
玄夜掐人中将樊木伦掐醒,刚才派出去的人也回来复命。
“皇上,现有死士五百人,已全部就地解决。还有出去执行任务的不在族内。还请皇上示意。”
“好,退下吧”
“皇上,有一个叫樊铁的人说有事求见。”
人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人的请求说了出来。
“让他进来吧”
“是”
片刻,樊铁就走进御书房后,径直下跪行礼,眼睛一直目视前方,肩膀挺直,丝毫不见紧张。
“什么事?”
“启禀皇上,今夜与大哥一起出茶楼谈事的是荣国公家的小姐,蔺秋月。”
樊铁叩首后不再说话。
“二弟,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樊铁说出蔺秋月后,樊兵有些急了。
见皇上并没有制止樊兵的无礼,樊铁大着胆子说道“大哥,不知蔺小姐如何与你说的,你可知,自出事到现在,她蔺家大门紧闭不开,而咱们定远侯府几百口人随时都有可能人头落地。”
樊铁的质问,让樊兵无言以对,当时真是脑子一热,就应下来,现在他就是后悔了也没有证据
“还算有个明白人,樊老,他是你的庶孙吧?”轩辕旻靠在椅子上,手指轻捻,这是他一思考就会做的动作。
他改变主意了,猫抓老鼠的游戏玩够了,还是换一个吧。
“是”
樊木伦也是今天才发现,他一直不看好的庶子竟然有这样的胆量,上御书房。
“你接着说”轩辕旻示意樊铁继续说,他看出来樊铁并不是只有这一件事,如果单是这一件事,不足以让他有胆量见圣驾,肯定是一件关系到生死的大事。
“是,家父与五王爷的书信皆是与草民往来的书信。”
樊铁的话让樊木伦眼前一亮,看到了一丝希望。
见皇上并没有打断他的意思,樊铁心里有了些想法,也就是说皇上有可能不想灭了定远侯府,至于接下来如何,就看他的表现了。
“家父拜访五王爷三次,王爷只见了一次,草民为家父解难,说服他用信件往来说服五王爷,一旦五王流露出一丝意向,咱们都可以以此拿捏住五王,最后父亲同意了。”
“于是,从他收到五王的第一封回信开始,皆是出自草民之手。所以这其实并不是定远侯府与五王府互相勾连。还请皇上开恩。”
樊铁叩首道。
“你会模仿五王的笔记?”轩辕问道。
“草民是苏青云的关门弟子。”
樊铁如实答道,“草民不能改变父亲的决定,又害怕父亲会给定远侯府带来大祸,所以才出此下策,还请皇上降罪。”
“瞧瞧,樊老啊,家里有这么个宝贝,何必纠结那些个虚的,只要有你们樊家的血脉,不都是可以的么?”
“看看你的嫡孙,刺杀孤的计划漏洞百出,简直是在污辱孤。”
轩辕旻对于下面这个胆大的年轻人,还是很赏识的。
“是,是,不,不,是老臣着相了。还请皇上开恩。”此时的樊木伦,觉得用柳暗花明来形容此刻心情最是恰当了。
皇上本就不想斩草除根,现在又有了新证据证明定远侯府没有谋逆,那么剩下的就交给皇上定夺了。
“樊兵你还有什么说的么?”
轩辕旻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让他说出幕后主使,就是想给威远侯府定罪轻一点,没想到这还有个爱情高于一切的。
“逆子,你要是想眼睁睁看着几百口人因你而死,你就什么继续闭嘴。”
樊木伦看着依然不打算说出实情的樊兵,早已十分失望。
被厉斥的樊兵也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虽然对不起月儿,但是他还是不想死,于是毫无隐瞒的全盘说出了。
原来,蔺秋月知道了定远侯府也打算送适龄女孩子入宫,就将樊兵约了出来打听情况,二人在茶楼的包间里谈了些事情。
正好看见皇上三人进入茶馆,蔺秋月就有了杀了云凰的打算,机会难得,她又不想将荣国宫府牵扯进去,所以就用了美人计,让樊兵这个蠢货出手,她谋划。
最后刺杀失败,樊兵被抓。
樊兵都交代后就不再说话,他早已没脸见人了。
樊木伦听后,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这可是他手把手亲自带大的孩子,即使知道他资质平庸,他还是想将爵位传给他的,觉得只要多锻炼几年,做个能守城的家主就行,没想到,却给个女子耍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