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泡破裂,血水溢出,温念丝毫不在乎,她就是要让他痛。
指甲刺穿血泡,陷进肉里,鲜红的液体从伤口里渗出,顺着手背蜿蜒滴落,流进他的袖口。
“夫人。”许程喊了一声。
被怒火燃尽的理智渐渐回笼,女孩眸光一闪,缓缓松开了他的手。
“放开我。”
推开他的双臂,温念自顾自的坐回旁边的位置。喘着气,她扭头看向了窗外。
陆瑾之低下头,黯淡的目光落在了手背上,清晰的指甲印还在,新鲜的血水还在不停地往外冒。
他失神看着,如同雕像一般没有动作。许程扫了几眼后视镜,不清楚老板具体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大概能猜到一二。
喉结滚了滚,陆瑾之抽出了一旁的纸巾,拉住女孩的手,他帮她擦去指甲里的血迹。
温念用力收回手,可男人早有预料般的攥紧了她的手指。
洁白柔软的纸巾一点点擦过肌肤,带走表面的鲜红血水。
不算浓郁的血腥味散在空气里,他们都能明显的嗅出。
车窗倒映男人的那张脸庞,温念厌恶的收回目光,垂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十指擦拭干净,陆瑾之松开了她的手,丢掉染血的纸团,他面无表情的收拾自己的手背,小臂。
衣袖被往上推,男人的两条小臂暴露在空气中,直到这一刻,温念才发现他的小臂也被她掐出了伤口。
看着那血淋淋的掐痕,温念并不在意,她只是冷漠的扫了一眼,眨眼就收回了目光。
一路无言,他们很快回到了庄园,推开门,温念先一步进家,回了房间。
陆瑾之没有跟上,他待在客厅里,翻出药箱给自己处理伤口。
许程默默站在他身后,没有急着离开。
“老板,抱歉。”
身为属下,他今天违抗了他的命令。
不是因为他对那个男孩心软,他只是始终记得老板说过,不会走上老爷子的老路。
他知道夫人对宋亦然的感情太过深厚,如果宋亦然真的出了意外,夫人和老板此生都不会和谐相处,所以这一次,是他壮着胆子违抗了老板的命令。
陆瑾之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没事,不怪你。”
许程的刻意放水,他不是看不出。他手底下的人各个都是车技了得,不至于能让宋亦然有机会躲开。
“下去吧。”
“是。”
最后看了他一眼,许程转身离开了。
几分钟后,男人丢开了手中的东西,颓丧的往后靠去。
他在想,如果许程没有放水,真的把宋亦然给撞了,她会怎样?她肯定会恨死他,恨不得杀了他吧。
是他的问题,是他情绪上头,疯了……
这一夜之后,温念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去过,不是她不想,她只是为了亦然的安全考虑。
她了解亦然的执着,他只要逮到了机会,就不愿轻易放过,所以为了阻止悲剧发生,她只能割舍掉思念,不回去。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度过着,一转眼,寒假结束,温念迎来了新学期。
女孩每天按时上课下课,看似不再反抗的乖乖待在他身边,其实谁能知道她背地里在做些什么呢?
周六的清晨,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吵醒了女孩。温念烦躁的皱了皱眉,翻过身去继续睡觉。
站在床头的男人低低笑出了声,他坐下,俯身靠近。
“夫人醒了?”
温念装死,不想理他。
“夫人,这次出差要一个星期,你真的不愿跟我一起去?”
“快滚快滚!”
女孩用被子盖住了脑袋,隔绝他的声音。
陆瑾之叹气一声,抬手将被子扯开,“行吧,夫人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男人说完,还不轻轻拍她的后背,收回手,他噙着笑意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响,温念立刻掀开被子,起身洗漱。
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那个死畜牲出差了,她要趁着这个时间,赶紧跑路。
装模作样的在庄园吃了早餐,温念假装学校有事,顺利回到了学校。
在外面,陆瑾之安排的保镖会实时跟着她,但在学校里,那些人不会,所以她只能偷偷从学校里离开。
今天周六,陆妍那个狗腿不在,所以她在学校里的行踪,陆瑾之不会知道。
将手机静音,放在抽屉里,女孩换了衣服,拿出备用手机离开了宿舍。
戴上口罩眼镜,温念径直朝着机场赶去,她事先打探好了一切,特意挑选了另一个机场避开陆瑾之。
虽然这个点他已经离开了,但为了保险,她每一个细节都很谨慎。
看着手机导航上的距离越来越近,女孩的内心是越来越激动。
周围的车辆没有什么异常,她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终于,出租车停下,停在了机场正门口,付了钱,温念拿过背包立刻下车。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女孩订的经济舱,混在人堆里,她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等待的过程有些焦灼,没有踏上飞机的那一刻,她始终无法安心。
她不知道这个点有没有人找她,如果有人发现始终联系不上她,她就露馅了。
警惕的目光一直紧盯周围,在忐忑中,登机提示音终于响起。
口罩之下的脸蛋满是欣喜,温念立刻冲了过去。
踏上飞机,一切都在安然有序的进行,温念松了一口气,安心的向后靠去。
窗外的景色在倒退,飞机即将起飞。女孩脸上的笑意放大,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第一步。
很快就可以离开京都,飞向国外,那个时候,陆瑾之还想抓到她简直就是在做梦。
半个小时后,温念解开安全带,去了一趟洗手间。
几分钟后,她折返回到位置,不过还未走近,她就发现自己那一排座位旁站着五个空姐。
“不好意思女士,刚刚在发放午餐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您的座位,我们为您免费升舱可以吗?”
为首的女人满脸歉意,态度诚恳。
温念移开视线,往自己的座位看了一眼,只一眼,她就放弃了。那里残留着黄色的酱汁,虽然已经擦过了,但的确是没法坐。
“好吧。”她原本也是不想麻烦,可现在也只能听她们的安排。
女人笑了笑,抬手朝前,“您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