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嘉德殿。
刘宏正在沐浴。
“启禀陛下!”
“皇后娘娘给您写了封信!”
沈锦轻叩了几下木门,恭声禀告道。
“皇后?”
“她有甚事直接来找朕不就行了?”
“还需要给朕写信?”
刘宏剑眉扬起,没好气道。
话毕,他抬起手,让沈锦进来说话。
吱呀!
木门应声而开!
小胖子沈锦三步做两步来到刘宏身旁,把信双手递给了刘宏。
“明晚设宴,冰释前嫌?”
“无论最后谁当太子,以后都不要手足相残?”
看完信中内容后,刘宏顿觉可笑。
“协儿宅心仁厚,即便跟朕相比,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协儿是跟她有杀母之仇,但以协儿性格,继位后最多也就是杀了她,怎会牵连辩儿?”
刘宏冷笑道。
“陛下圣明!”
沈锦闻言,立刻谄媚道。
“你说她突然要设宴款待朕,协儿和太后,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宏皱起剑眉,不解的问道。
“奴臣猜不出来。”
沈锦摇了摇头。
他不是猜不出来,而是不愿猜!
皇家的事,哪轮得到他一个小黄门插嘴?
“朕看你不是猜不出来,而是不愿猜,或者说不敢猜!”
刘宏故作生气的瞪了沈锦一眼。
然后大手一挥,让沈锦出去了。
“冰释前嫌?”
“她不会是想故技重施吧?”
更完衣后,刘宏拿起何皇后给他写的信,边看边说道。
想到这里,他立刻给上军校尉蹇硕写了封信,让蹇硕即刻带兵来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何皇后心狠手辣,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
一个时辰后。
夜色已深。
雒阳皇宫灯火渐熄,只有未央宫还亮着灯。
何皇后刚睡着,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何事?”
何皇后被吵醒后,凤眸含怒。
“妹子!”
“是你二哥我!”
何苗闻声赶忙解释道。
“二哥?”
“你终于来了!”
“我还以为你得明早才能到呢!”
何皇后闻言一惊,喜上眉梢。
话毕,她立刻让侍女打开了门。
嘎吱!
木门应声而开!
一身深绿色甲胄的何苗龙行虎步着来到了何皇后身前。
“妹子。”
“你大晚上叫我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何苗开门见山道。
他虽比何皇后大两岁,前几年被擢升为车骑将军,封了济阳侯,但遇事还是有些沉不住气!
衣着华贵的何皇后闻言不语,挥袖屏退了左右。
“二哥。”
“你手里有多少兵?”
侍女们走远后,何皇后压低声音,正色问道。
“有多少兵?”
“妹子,你问这个做甚?”
“谁欺负你了?”
何苗挠了挠头,不解的反问道。
“没人欺负本宫,但有人欺负辩儿!”
“辩儿是嫡长子,按理说该辩儿继位!”
“可刘宏却要废长立幼……算了,具体细节明日本宫再告诉你!”
“你就说你手里现在有多少兵!”
“有没有一千?”
何皇后先诉了几句苦,旋即冷声问道。
“没。”
“只有三百多。”
“不过妹子你放心,谁也别想欺负辩儿,就是刘宏也不行!”
“我今晚就回去招……”
何苗摇头,旋即拍着胸脯承诺道。
但他话刚说一半,就被何皇后给打断了。
“别招募了!”
“来不及!”
“新招的人也靠不住!”
“这样,我只要两百人!”
“你明晚带两百人来未央宫,听我号令!”
何皇后风眸微沉,边想边说道。
“好。”
何苗见何皇后一脸严肃,欣然应允。
他之所以手里只有三百多人,是因为车骑将军虽是金印紫绶,仅次于大将军和骠骑将军,在卫将军及前、后、左、右将军之上,位次上卿,或比三公,是战车部队的统帅,但车骑将军主要掌管征伐背叛,有战事时拜官出征,事成之后便罢官。
镇压黄巾起义后,他虽没被罢官,但手里的兵都被要走了!
“对了妹子。”
“此事大哥知道吗?”
“大哥手里不是有几千人?”
何苗眼神一转,突然想起何进,于是问道。
“知道。”
“但人不在多而在于精!”
何皇后点头,解释道。
“行了二哥!”
“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你明日得早些来,日落之前必须到!”
何皇后见何苗目露忧色,先宽慰了一句,旋即道。
“好!”
何苗欣然应允。
言罢,他转身离开了未央宫。
何苗走远后,何皇后困意全无,把视线转移到了大将军府。
他之所以没问何进要兵,有两个原因!
第一,何进能有今日,既是仰仗她,亦是仰仗刘宏,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进不一定同意连刘宏一块杀!
第二,何进对宦官恨之入骨,何进就算同意弑君,刘宏死后,何进第一个要做的估计也是诛宦,而非扶刘协继位!
当年鸩杀王美人让何皇后险些被废,若不是曹节等宦官替何皇后求情,何皇后就算不死,也会被贬为庶人!
因此,何皇后欠曹节等宦官一个人情,不想诛宦!
何皇后就宦官之事跟何进聊过很多次,但谁也说服不了谁,每次都是闹得不欢而散!
亦是因此,何皇后才找何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