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后。
蔡琰见战斗还在继续,于是转身离开了。
王彬和任红昌体力都很好,一时半会肯定结束不了,她总不能一直在门口等吧?
刚回到后院,她就撞见了典韦。
“夫人?”
“您怎么还没睡?”
刚如厕完正洗手的典韦循声望去,见来人是蔡琰,浓眉皱起,不解的问道。
蔡琰平时睡得很早,一般太阳下山后半个时辰,蔡琰卧房就熄灯了。
“睡不着,出来走走。”
“对了,这有封信。”
“你明早给文礼。”
蔡琰随便编了个理由,旋即从衣袖里拿出董白那封信,将其递给了典韦。
“好。”
“不过夫人,为何要明日给主公?”
“现在不行吗?”
“俺刚才看主公房间里还亮着灯,想来主公应该还没睡。”
典韦当即领命,双手接过信,旋即好奇的问道。
“文礼在……在忙。”
“还是明早给他吧!”
蔡琰闻言脸颊上路过一抹嫣红,轻咳两声,建议道。
言罢,她提起裙摆,走进了卧房。
“主公在忙?”
“主公不是在卧房吗?”
“若是有要事处理不该去书房……”
典韦浓眉紧皱。
话未说完,他就想起了任红昌也在王彬卧房里。
难怪适才蔡夫人脸那么红!
原来蔡夫人说的主公在忙,是忙那种事啊!
念及此处,典韦咧嘴一笑,把信揣进了怀里。
然后提着镔铁双戟去了大门口。
……
翌日。
王彬和任红昌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等王彬和任红昌起来时,蔡琰和典韦都已经吃过午饭了!
“夫君。”
“红昌姐。”
“你们想吃甚?”
“我去做!”
端坐在庭院竹凳上的蔡琰见王彬和任红昌起来了,立刻放下手里的书,柔声问道。
她厨艺虽不如任红昌,但也不算太差!
“烫些野菜,煮些粥就行。”
“不太饿。”
王彬轻抚着他的腹部道。
“好!”
蔡琰颔首,把披肩秀发扎成流云髻,提着裙摆去了厨房。
虽然她以前很少做饭,但她做饭天赋极高,估计再过半年,她厨艺就能超过任红昌了!
“我去给你打下手!”
任红昌见状立刻道。
话音刚落,她就卷起衣袖,快步走向了厨房。
“菘姑娘呢?”
洗漱完之后,王彬见庭院里就典韦一人,目露不解。
“她昨晚走了。”
典韦答。
话毕,他猛地一拍大腿,这才想起了那封信,于是赶忙从怀里拿出董白那封信,将其双手递给了王彬。
王彬见状剑眉微凝,旋即接过信,定睛看向了信中内容。
“她其实不叫菘,叫董白,是董卓老贼的孙女?”
“她来借宿,不是走投无路,而是想给她祖父董卓报仇?”
“她觉得琰儿说的很对,或许我也只是棋子,刘宏才是幕后主使,或者董卓本就该死?”
看完信中内容后,王彬心里吃了一惊。
他虽有猜出‘菘’来借宿另有所谋,但没想到‘菘’就是董卓亲孙女董白!
他更没想到的是,董白居然被蔡琰给说服了!
略作沉吟后,他把信递给了典韦。
“对了主公!”
“昨晚子龙来之前,菘……董白提着壶酒要去你卧房。”
“她虽然不承认壶里装的是酒,但俺隐约闻到了酒味。”
看完信后,典韦浓眉扬起,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道。
他昨晚没在意这事,现在想来董白拿的那壶酒,很可能是毒酒!
“恩?”
“竟有此事?”
王彬闻言又是一惊。
然后和典韦一起去了董白前几日住的房间。
房间里空空如也,只有窗台上放着个酒壶。
“主公!”
“就是这个酒壶!”
典韦抬手指向窗台,沉声道。
话毕,他三步做两步来到窗台前,拿起了酒壶。
“恩?”
“怎么是空的?”
典韦摇了摇酒壶,见酒壶是空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他昨晚分明见董白提着满满一壶酒去了王彬卧房。
紧接着,他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些死虫。
死虫下面的土有些湿,显然是昨晚往上面倒过水!
“主公!”
“你快来看!”
典韦赶忙道。
言罢,他用手抓起一把死虫身下的土,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有股淡淡的酒味,还有股难名其状的苦味,有点像是硝石。
王彬看到这一幕后,也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
闻到酒味和一股怪味后,他让典韦把死虫下面的那些土装到了盆里。
简单吃了点东西后,王彬把那盆土放到车厢里,然后乘车去了张机府上。
……
一炷香后。
王彬如愿见到了张机。
张机此时正在书房里着书。
得知曲辕犁发明者王彬求见后,张机立刻放下毛笔,亲自出门相迎。
双方简单寒暄几句后,王彬让典韦把那盆土端了过来。
“这是?”
张机见状目露不解。
“可能有人往这盆土里倒了毒酒。”
“我想让张神医你帮忙看看,这盆土里是不是有毒酒。”
王彬解释道。
张机闻言一愣,旋即颔首,让典韦把那盆土端去了药房。
……
半个多时辰后。
张机打开药房大门,径直走向了在庭院里等待的王彬。
“先生。”
“你带的这盆土里确实被人倒了毒酒。”
“毒酒应该是昨天倒的。”
张机道。
“先生你没事吧?”
张机看向王彬,追问道。
“我没事。”
“我就是想知道这盆土里的酒,是不是毒酒。”
“多谢张神医!”
王彬连连摆手,致谢道。
话毕,他并未离开,而是让典韦守在了大门口。
“张神医。”
“你见多识广,可知这毒酒来自何处?”
王彬正色问道。
“不好说。”
“不过我以前在扬州见过跟这差不多的毒酒。”
张机摇了摇头,旋即道。
“多谢!”
王彬闻言剑眉微皱,然后朝张机抱拳一礼,离开了这里。
“扬州?”
“董卓老贼的基本盘在凉州,董白还不到二十岁,她怎会搞到扬州的毒酒?”
上车后,王彬摩挲着手指陷入了沉思。
虽然张机没肯定那盆土里的毒酒出自扬州,但十之八九董白的那壶毒酒,就是出自扬州!
可董白是凉州人,怎会有扬州的毒酒?
凉州地处边陲,不缺毒酒!
董白为何要舍近求远,跑到扬州去买毒酒?
除非……
除非董白只是一颗棋子,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一念至此,王彬眸光一凛,掀开马车帘子,望向了大将军府。
何进一直想诛宦,而他又和沈金水,蹇硕等宦官走的比较近,所以幕后主使是何进?
何进屠户出身,识的字屈指可数,他会借刀杀人?
沉思片刻后,王彬摇了摇头。
何进便是会借刀杀人,也肯定不会找人去扬州买毒酒!
雒阳就有卖毒酒的,何必舍近求远?
幕后主使不是何进的话,那就只能是……王允了!
任红昌,小青之事,让王允对他恨之入骨,再加上王允出身太原王氏,饱读诗书,为了不被牵连,专门找人去扬州买毒酒,然后让董白去给他下毒,很合理!
想到这里,王彬目露杀机,立刻让典韦调转马头,去了王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