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养私兵呢?
他这离皇宫很近,天子脚下,阴养死士,怎么可能瞒得住?
别说像司马师一样养三千死士了,他感觉养三百,甚至一百都费劲!
刘宏若知他养了一百个护卫在家,会不起疑?
养十几个估计问题不大,可十几个护卫够干甚的?
念及此处,王彬发现司马师这人确实厉害,竟能在天子眼皮子底下阴养三千死士不被发现!
“主公。”
“徐将军出卖您的可能万分之一都没有!”
“便是徐将军万一出卖了您,典将军也不可能出卖您。”
“因此,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贾诩见王彬仍面露忧色,说道。
王彬颔首,挥袖让贾诩回去了。
他不喜欢兵行险招,他喜欢谋定而后动!
……
当晚。
任红昌见王彬心事重重,一点都不配合她,于是停止了进攻。
“夫君。”
“你就别再想徐将军之事了!”
“徐将军为人刚正,又心怀百姓,他不可能出卖你的!”
任红昌枕着王彬胳膊,用葱指在王彬胸口画着圈道。
“什么事都怕万一。”
“我虽把蒸馏制酒法第一时间送给了刘宏,但刘宏仍对我不放心,你没发现最近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我吗?”
王彬抬手指向府外的一颗参天古树,正色道。
那颗参天古树几十米高,离他府邸只有不到一百米远。
前几日典韦出去打猎时,就隐约听到树上有人说话,但他当时并未在意,昨晚跟王彬喝酒时才将此事告诉他。
王彬起初也没在意,但现在回想起来,树上肯定藏着刘宏派来监视他的人!
而且很可能还不止一个!
“刘宏还在怀疑夫君你?”
“你不是都把蒸馏制酒法送他了吗?”
“刘宏这人怎如此记仇?”
任红昌闻言一惊,没好气道。
她最讨厌小肚鸡肠的男人了!
按理说,三公九卿肚里能撑船,皇帝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宏身为天子,怎么连这点小事都一直记着,还专门派人来暗中监视他夫君?
“在刘宏眼里,功是功,过是过,功过难相抵。”
“亦是因此,我才同意文和提议,试探徐荣。”
王彬接着道。
他是不喜兵行险招,可他有别的选择吗?
只要做事,就会有风险!
哪怕你只是出门买身衣服,都有可能被车撞死!
难道因为出门买衣服有可能被车撞死,就不出门了?
关键是看有多大风险!
试着招揽徐荣,风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徐荣出卖他的概率不足万分之一,典韦出卖他的概率亦不足万分之一,两者相加,不足亿分之一!
因此,严格来讲,让典韦亲赴右扶风找徐荣,不能算兵行险招!
一念至此,王彬剑眉舒展,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就说以稳健着称的贾诩,怎么可能还献冒险之计!
之前在右扶风伪造诏书策反李傕郭汜,是被逼无奈!
当时情况紧急,别无他法!
他孤身入凉,就带了个典韦,典韦再强还能以一敌万不成?
贾诩虽擅谋,但他手里没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因此,彼时贾诩只能冒险策反李傕郭汜!
也可能不是冒险!
或许在贾诩看来,策反李傕郭汜跟喝水一样简单!
至于伪造诏书是死罪?
诏书已经被贾诩给烧了,李傕郭汜便是告到刘宏那里,贾诩也可以死不认账,更何况开弓没有回头箭,董卓李儒等人皆死,李傕郭汜为何要与贾诩为敌,说贾诩曾伪造诏书?
贾诩和李傕郭汜虽算不上一条绳上的蚂蚱,但亦是友非敌!
若不是贾诩,郭汜能当上右扶风郡守,李傕能当上右扶风郡丞?
想到这里,王彬发现很多在他看来风险极高的事情,或许在贾诩眼里,并没有什么风险!
伪造诏书如此,策反李傕郭汜如此,招揽徐荣亦是如此!
“招揽徐荣之事,看来确实是我想太多了。”
王彬释怀一笑道。
话毕,他让任红昌手扶窗台,趴在了卧榻上。
……
十日后。
第一批白酒制作了出来。
由上军校尉蹇硕亲自负责卖。
白酒是用粮食酿造,与冰块不同,所以蹇硕定价极高,一壶酒直接要一百金。
路过的百姓闻到酒香后纷纷上前,要买壶尝尝,但当他们得知百金一壶后,纷纷悻悻离开!
“什么破酒居然要一百金?”
“他们怎么不去抢?”
有人因买不起破口大骂道。
“对啊!”
“一百金都够我去多少次醉春楼了?”
“他那酒壶是金饼做的不成,竟敢要价一百金,还不让还价!”
有人附和道。
蹇硕闻声目露不悦,立刻让人把那些胡言乱语的百姓打了一顿,然后在门口挂了个牌子,上书四个大字‘穷鬼勿进’!
他从没想过把白酒卖给寻常百姓!
寻常百姓那点钱够干甚的?
他要赚的是世家大族,富商巨贾的钱!
官场失意的王允路过看到那块牌子后,顿时来了兴趣。
他出去吃饭,最讨厌的就是跟寻常百姓在一个房间里用膳!
寻常百姓满嘴污言秽语,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他看见就烦!
若非他觉得‘君子远庖厨’,他都想花重金请个庖厨专门在家里给他做饭!
“掌柜的。”
“你们这的酒怎么卖?”
王允撩起衣袍,径直走进酒肆,边看边问道。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一身深蓝色锦袍的蹇硕。
看到蹇硕后,他顿生厌恶,但进都进来了,又不好走。
王允打心眼里瞧不上蹇硕,张让这种阉人!
但瞧不上归瞧不上,面子还是要给的!
毕竟蹇硕现在是西园八校尉之首,手里有数千精锐!
“蹇校尉?”
“好久不见!”
王允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拱手道。
“王子师?”
“真是贵客临门啊!”
“近来可好?”
蹇硕循声望去,跟王允客套道。
他也瞧不上王允这种自视甚高的士族出身的人。
不就是读过几本破书吗?
不就是祖上有大官吗?
有甚了不起的?
“托你的福。”
“一切都好。”
“不可这酒可有半壶?”
王允敷衍一笑,旋即问道。
他就带了五十金,买不起一壶。
“没。”
“不过你我这交情,谈钱不就见外了?”
“这样,这壶酒卖你五十金,你若是觉得好喝,帮我宣传一下!”
蹇硕见状笑着说道。
言罢,他递给了王允一壶白酒。
“这?”
“不妥吧?”
“这样,老夫先把酒拿回去,回去后再让人把那五十金给你送来!”
王允边想边说道。
话毕,他取下腰间钱袋,将其放到桌案上,然后提着那壶白酒离开了。
他不愿占蹇硕便宜!
“这老家伙……”
蹇硕见王允执意要给一百金,笑着摇了摇头。
王允回府后立刻从桌案下面拿出五十金,让侍卫把钱送去了蹇硕新开的酒肆。
侍卫走远后,王允坐直身子,不疾不徐的倒了小半樽白酒。
他要看看这酒到底值不值百金一壶!
若这酒与寻常米酒并无太大区别,他喝完就要写文章痛骂蹇硕,并将此事广而告之!
“恩?”
“这酒?”
王允刚尝了一小口,顿觉不对。
这酒怎与寻常米酒完全不同?
这酒怎会如此醇厚?
世上怎会有如此甘冽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