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闻道把额金提到自己的大帐里,额金的两手被捆着,一只手上仍然缠着纱布,隐隐还有血渍渗出来,可见伤口不浅。
“你为什么给我女儿下毒?”高闻道不跟额金绕弯子。
“她用剑伤我,难道我不能反抗吗?”额金冷冷地笑着,但是这样的冷笑挂在她的脸上仍然给人一种魅惑之感。
高闻道喝令道:“你把解药交出来。”
额金却笑着摇头。
高闻道让侍卫去捏额金手上的伤,额金惨叫一声,然而她凄凄惨惨地笑着说:“原来大成的男子都只会欺负我们这些弱女子!”
“我的眼中没有男女之别,只有敌我之分,你在我这里装可怜没什么用处。”
额金又笑道:“那我和大人做个交易怎么样?”
高闻道没有说话,但是他似乎在等额金提交易的条件。
“你帮我杀了北安王,我就把解药给你。”
高闻道冷哼一声,又要让侍卫去打额金。
额金忙说:“我的毒是独门研制的,没有我的解药,你女儿即便不死,也是个残废,你忍心看她受苦吗?”
“一个小小的异族俘虏,也敢挑拨大成官员内斗,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也真是愚蠢至极!若是因为我的女儿让北安王有所损伤,进而危害到大成北境,这个女儿我宁可不要!”高闻道冷声说道,他吩咐侍卫,“去拿最钝的刀片,把她的肉一片片割下来,一直割到她肯交出解药为止。
额金的脸色果然变了,她没想到高闻道居然如此毒辣。
侍卫拿来了刀子。
高闻道说:“就从她的伤口处开始吧!”
侍卫粗暴地扯下额金手上的纱布,露出一道狭长的剑痕,伤口犹自带着血。侍卫把刀子扎进额金的伤口处,还未动手,额金的脸色越发白了。
“你想清楚,我若死了,你的女儿也没救了!”
高闻道并不理她,只是冷冷地说:“动手!”
刀子不算太钝,比较容易地割下一片肉,额金疼得浑身冷汗,哀嚎不已,但是她却仍然不交出解药。
又是一刀。
额金硬撑着。
血流得太多了,额金有些眩晕,往前一扑倒在地上。
“大人,还继续吗?”侍卫说。
“在她伤口上撒盐!”
伤口洒了一把盐,但是额金仍然没有醒。
高闻道冷笑一声,说:“先给她包扎伤口,别让她死了,等她醒了再继续。”
额金被抬下去,这次她没有被关进木笼子,还是被安置在一个独立的军帐中,高闻道让侍卫捆住额金的手脚,又派人一刻不停地监视着。
这时翠竹匆匆来找高闻道,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高闻道脸色大变,赶紧跟着翠竹去了高婉宁的营帐。
高婉宁胳膊上的伤口忽然流血不止,而且她好像经受了极大的痛苦,整个人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地几乎没有任何血色。
“方才小姐睡得还算安稳,但是忽然就惊叫起来,我怎么安抚都没用,她一直喊着手很疼,像是被刀子割一样!
仔细一琢磨,高闻道心中一惊,难道这个多劼族女人会巫术?把她身上的疼痛转移到高婉宁身上?
“庞医师的药送来了吗?”
“已经送来了,还没来得及喝小姐就完全昏过去了。”
“等她醒了,好好照顾,药能喂多少就喂多少。”高闻道想到女儿方才极有可能感受到多劼族女人的痛苦,他心里一阵疼。
翠竹赶紧应下。
高闻道走出军帐,去了关押额金的地方,额金的脸上似乎没有了多少疼痛的样子,躺在那里很平静,像是睡着了。
“去找医师来给她治伤。”
侍卫以为自己听错了,犹豫着没有行动,高闻道提高音量说:“去找医师来,给她的伤口上药,好好包扎,再给她煎些药喝。”
侍卫这才赶紧领命。
高闻道有些颓然地坐在帐中的椅子上,不知道该如何再审问额金。
天色大亮时,额金醒了,她睁开眼发现床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高闻道,一个是云怀青。两个人的脸色不同,高闻道脸色阴沉,眼中满是血丝,嘴角紧抿,似乎有咬牙切齿的动作。而云怀青面波无澜,十分平静。
“没想到两个大人物来看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额金悠悠地说了一句。
“你给我女儿解药,我和北安王放你自由。”
“自由!”额金轻叹一声,她的族人还在弆狼太子手里,她哪里会有自由,她看向高闻道,说道,“大人,我要的不是自由,我要的东西你知道的。”
“我的性命嘛,还不能给你。”云怀青淡然说道,显然高闻道已经把额金的话转述给云怀青了。
“唉,大人,没有北安王的性命,我怎么和你做交易,你这步棋走错了。你女儿中的是双生蛊,她的性命和我连在一起,你若伤我,她定然受苦,我若死了,她也活不了!”额金淡淡地说着,她的眼中仍然透着温婉的笑意,似乎说的不是性命攸关的事。
“她若有事,你也活不了。”高闻道的脸色阴沉着十分难看,若不是因为双生蛊的缘故,他早就把额金掐死了。
额金笑了笑,没有说话。
云怀青说:“你是多劼族的圣女?”
“你猜到了?”额金的杏眼一瞪,她没想到云怀青这么快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先前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据说多劼族的圣女擅长用蛊毒。但是我和多劼族应该没有仇怨,你为什么害高姑娘,还想要我的性命?”
额金说:“弆狼和大成是天敌,我们势不两立。”
云怀青表情很严肃,他徐徐道:“并不是这样,很多弆狼部族曾经投靠大成,现在他们已经是大成人了,大成并不是把所有弆狼人都当敌人的。”
额金笑道:“你这是在求我吗?”她露出得意的笑,高闻道忽然拔出剑架在额金的脖子上,说:“再不说出解毒的法子,我就杀了你。”
“你可以试试。”额金笑了笑。
高闻道怒火中烧,偏又不能伤额金,他气得挥舞宝剑,一下把额金床旁边的一张桌子砍成了两半。
然而这样的做法只是让额金笑得更灿烂了。
“你是北境军从弆狼太子的军中捡回来的,弆狼太子应该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你是他派来的?”云怀青问。
额金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