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东妤走后,萧琼悄悄飞下屋檐,跟在东妤后面。
东妤的马车在城中绕了半圈,去了一个酒楼,那是平城里一个不太起眼的二层酒楼。酒楼里往来的人很多,东妤也像一个寻常的食客一样,顺着楼梯上了二楼,进了一个房间。
萧琼绕到酒楼后面,到了一个无人处,飞身上房,在屋顶悄然前行。到了东妤所在房间的顶上,他掀起一片瓦,看到屋里有两个女子,一个是东妤,另一个看不清楚样貌。
那个女子拉着东妤的手,很高兴地说:“知道你回到平城,我和主子都很开心,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潜伏在大成京城这么久,一直没有立功,这次终于有机会了。”东妤说着扫视四周,她很警惕,停了一下,东妤开始说一种萧琼听不懂的话。
另一个弆狼女子听着频频点头,萧琼潜伏在屋顶上,听着两人说叽里呱啦的语言,听得直头疼,他一个字也听不懂。萧琼猜,那应该是弆狼话。
最后,东妤笑道:“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都在我掌握中。”东妤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另一个弆狼女子道:“这次如果成功,你居首功,主子一定会重赏你的。”她握了握东妤的手,道:“我不能久留,你回去时也小心些。”
东妤点头,两人依依惜别,然后一前一后出了酒楼。东妤自然是回城守府,萧琼便悄悄跟上另一个弆狼女子。
那个女子在城中转悠了许久,悄悄进了一个客栈,萧琼专门看了一下客栈的名字:广聚轩。
女子进了客栈,店里的小二哥很热情地招呼道:“姑娘回来了,还要些宵夜吗?”
“不必了。”女子冷声说道,便径直上了二楼。
萧琼过了一会儿也进了客栈,小二哥热情地招呼:“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给我挑一间二楼的房间。”
“您来的巧,二楼刚好有一间极好的上房,您打算住几日?”
“说不准,”萧琼说着丢出一锭银子,“保管不让你吃亏。”
小二哥笑着接住银子,就要领着萧琼上二楼。萧琼拉住小二胳膊,悄声问:“方才那个姑娘住在哪间?”
“这个,不太好说。”小二面露难色。
萧琼塞给小二一锭银子,小二这才喜笑颜开,暗声道:“她的隔壁就有空房,我领客官过去。”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楼,萧琼在弆狼女子旁边的房间住下,小二又殷勤地送来酒菜。等小二走后,萧琼翻到窗外,飞身上了屋顶。他揭开屋顶的一片瓦,看到了那个弆狼女子,那个女子正在一张字条上写什么东西,写完后她从房间的角落里拿出一个鸽笼,从里面抓出一只鸽子。
字条被塞在鸽子腿上的一根铜管里,弆狼女子把鸽子抛出窗外,见鸽子飞远了,她才关上窗户。
也就在这时,萧琼从屋顶飞跃而起,向鸽子追去。一连翻越了几条街,眼见鸽子比较近了,萧琼伸手弹出一粒石子,石子的力道不大不小,刚好击中鸽子又不至于伤了它。鸽子果然飞落到一根树枝上,它弯着脖子,用嘴巴去梳理羽毛,那里方才被石子打中了,应该不舒服。
萧琼飞身而上,一把抓住鸽子,他把铜管里的字条拿出来,细细地看。
但是纸条上的字却像是鬼画符,萧琼只好临摹着将那些歪七扭八的符号,把它们画在自己的衣服上。
誊写完毕,萧琼又把纸条塞回铜管里,他安抚地拍了拍鸽子的翅膀,鸽子咕咕叫了几声。萧琼把鸽子往高处一抛,鸽子飞腾而上,拍着翅膀远去了。
萧琼悄然地回了客栈,那个弆狼女子屋里的灯已经熄了,萧琼没有再去监视她,而是把衣服上画的符号誊抄到一张纸上。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萧琼和衣躺在床上,略微休息了一段时间。
天一亮,萧琼便出城向军中奔去。
到了军营门口,守卫拦住萧琼,萧琼直接拿出大皇子给他的玉牌,说:“给你的将军看看这个东西。”
守卫拿着令牌进了军营,胡源看到玉牌后笑道:“王爷所料不假,大皇子果然派人来了。”
胡源迈着大步走向军营门口,远远看见萧琼,胡源有几分纳闷,他以为大皇子得派一个老成持重的人来北境,但没想到军营门口站着的居然是个十分俊秀的年轻人。
胡源正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个年轻人,萧琼率先行礼道:“晚辈萧琼见过胡将军。”
“原来是萧公子,胡某有礼了。”胡源约略听云怀青说过萧琼的事,知道他是端章甫的义子。
胡源一拱手,笑问:“萧公子认得我?”
“经常听殿下提起将军,殿下说胡将军是能与北安王比肩的猛将。”
“谬赞了!”胡源哈哈一笑,把萧琼让进军营。
到了大帐,萧琼直接道明来意:“我奉殿下之命,到北境暗中监视吴荃,发现他的夫人东妤是弆狼人。”
胡源听罢心中一惊,他只当吴荃为了银子贪墨军粮,没想到他居然投靠了弆狼人。
“昨夜东妤见了一个弆狼女子,两人密谋时应该用的弆狼话,我听不明白她们说什么,之后我将那个弆狼女子送出的密信截下来,特地誊抄一份送给将军,”说罢,萧琼拿出那张画满字符的纸条递给萧琼,又道,“信上的文字我看不懂。”
“这是弆狼文字,”胡源仔细读着纸上的字符,“大概意思是已经筹划好了摆平我们北境军,让她的主子做好攻打平城的准备。”
萧琼问:“将军,密信里有没有提到弆狼人打算怎么对付北境军。”
“没说,”胡源沉思片刻,“不过我大概已经猜到他们的手段了,多谢萧公子送来这个信息,对我们十分重要,胡某铭感在心,定当重谢。”
“将军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了,能为北境军尽绵薄之力,晚辈不胜荣光,”萧琼说话十分谦和,“将军打算怎么对付弆狼人?”
胡源略一沉吟,道:“将计就计。”
“有什么事是晚辈可以做的吗?”
“那就劳烦萧公子盯紧平城中的那个弆狼奸细吧。”
萧琼一拱手,道:“谨遵军令。”
待萧琼出了军营,胡源看着那张写满弆狼文字的纸,眉头一皱,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