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子、郝夫子、曹夫子、石头,昨晚在学院住的可还习惯?”
“巾帼淑人安排的非常好!”
“是呀!我们教室寝室竟像是建造岛屿当一般,四处环水,心情无比惬意!”
“不瞒巾帼淑人,在国子监,我等可也没住过这样好的寝室!”
侯石头作为晚辈,与三位大儒在一起,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但在一旁不住的点头,可见他昨晚睡的也是非常舒服的。
当初建造学院的时候,黎青樱可是着重设计了教室寝室这边的环境,毕竟不能让三位大儒住的不舒服嘛!
三位大儒心里真的快要美翻了!
国子监虽然是全大周朝最大、最有名望的学院,但是大儒也多啊!
学院再怎么大,也就那些地方。总不能为了顾忌这些大儒的心情、喜好,专门为他们建立好的寝室吧!
所以,国子监的教室寝室都是统一的,也就比学员的好一些、大一些而已!甚至于,还没有一些学员的寝室好呢!
要不然这些大儒遇到那些个纨绔权贵子弟,也不会头疼不已的只能选择无视。
现在来了侯家村,他们可是知道,那些个刺头在巾帼淑人手上都收起了锋芒,即使是不听话的,也被巾帼淑人以雷霆手段给教训了!
这让三位大儒心里更舒坦了,以后只需要安心教书育人就行,至于刺头?哼哼!自有巾帼淑人收拾他们!
“小姐!”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总彬前来汇报。
“嗯!那些学员怎么样?”
“二少爷、三少爷与表少爷、程少爷四人因为记不住教室,纷纷蹲在公示栏前,一笔一划的将地图重新绘制了一遍!期间,表少爷的画被汗水打湿了好几次,表少爷愣是一声不吭的取纸重新画!”总彬刚开始就先说起来萧湛、黎载沐、黎载浚、程书玉四人的情况,显然,他是捡了好的说的。
萧湛期间好几次都快脾气暴走了,因黎青樱是长辈没法发作,又被黎载沐给按住的事,总彬是只字不提。
闻言,黎青樱没什么感觉,毕竟那三人都是原身的晚辈,在古代将孝道又看的那么重,自然不会觉得萧湛几人这样乖巧有什么不对的。
但三位大儒却做不到黎青樱这般淡定,一个个面露惊愕的看着总彬,似是总彬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般。
要是真的萧湛作为王子,又不像秦王世子那般需要维护秦王府脸面,在国子监可算是响当当的纨绔。虽不做欺男霸女这种丢尽皇家颜面的事情,但逃课、打架那是一次不落。
而黎载浚、程书玉也是毫不吝啬,与魏岩等官二代不对付,总是为了约架翻墙逃课,甚至是双方为了比较,在课堂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做过。偶尔有那么一两次在课堂上睡觉,夫子们都能喜大普奔了。
黎载沐作为家里的老二,又不愿当一个坐吃等死的废物,相对来说,除了学习成绩上不去之外,真算是这几人中最好的了。
可见三位大儒听到这样的几个人竟然能静下心思,不吵不闹的专心画地图,心里的震惊有多大了。
黎青樱点了点头,看向总彬:“其他人呢?”
“萧泽王子、杜子腾公子、魏岩公子……共九十五人全部已顺利找到教室!秦宏虎公子、薛冲公子……等四十人并未去寻找教室,仅看完有关学分的扣分规则后,就纷纷离开学院!”
总彬可没打算为这些人隐瞒,全部一五一十的将他所看到的全部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听到有四十人跑出学院,黎青樱微笑道:“嗯,很好!外出学员身边可有人跟着?”
“每一名学员身后都跟着一名亲卫,不过亲卫在暗中保护,并未露面!”
“行!到饭点,先去吃饭吧!其他人等下午再说!”
三位大儒见黎青樱对于逃课的学员早有安排,心里也不担心那些人的安全。
不过令他们震惊的是,仅来侯家村两天时间,萧湛、黎载浚、程书玉变好了他们都能理解,咋连魏岩都变乖了呢?还有萧泽,他不是也属于逃课那一批人中的翘楚吗?
这到底是咋回事?
三位大儒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不过也是因此,他们对以后的生活更有盼头了。
“夫子们,走吧,我们也去食堂吃饭!”黎青樱眉眼含笑道。
……
侯家村村口,一群目测大概有四十号左右的人。
此时他们的队伍里,走在最前面的带头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五十多岁老头。身后跟随的队伍,十五岁以上的男人全部都在咬牙强撑着推车,车上放置着一些箱子,十岁以下的小孩则坐在箱子上。女人在一旁帮着男人一起推车,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小孩则跟随着队伍步行。有的小孩心疼自家爹娘,也会在一旁搭把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萧琛当初在通许城给予推荐信的公输家,带头之人正是公输赞。
当初通许城被洪水洗礼后,公输家人口十不存一,家中钱财也随着那场洪水付诸一炬。
好在洪水爆发前,公输家也是有些底蕴在的。即使家中钱财被洪水冲走,人身上还是有一些的,但却不多。
他们这一行人从通许城,一路走到怀阴县,早已将身上仅存的那点余钱花了精光。
若不是一心念着只要来到侯家村,公输家就能延续下去,早在三天前断粮的时候,他们早就崩溃了。
公输赞每每想起此事,心中就无比感激萧琛。若不是萧琛那五十两银子的资助,他们怕是只能走一半路程,就彻底绝望。
无奈,自从大周朝四处灾祸横生,加之萧琛为了赈灾,从怀阴县到徐州整条路上的所有粮铺都光顾了一遍。
这就导致各地粮价飞速上涨,原本因北地三道旱灾,粮价升到每斤二十文的价格,再次翻倍。
等到公输赞上路后才发现,所有粮价竟然达到了惊人的每斤一百文钱,且供不应求。
而公输赞本以为能安全抵达怀阴县的钱财,瞬间变得杯水车薪。
“若不是五皇子那五十两银子,我们公输家此次将会被我连累!”公输赞有心感伤。
“父亲莫要如此说,此次能顺利抵达侯家村,说明我公输家不该断绝!”
“五皇子为国为民,乃我大周朝真正的皇子!与天无关、与命无关!这一切都是五皇子给予我等的!”
“是是是!父亲说的是!”公输家族长公输乙此时哪还有家族族长的模样,浑身污垢、破衣烂衫,嘴唇干裂的边费力推车,边连连称是。
“来人止步!”
张化龙学着侯继值班的模样,嘴里叼着狗尾巴草躺在凉棚里正摆造型耍帅呢。忽然余光扫见不远处一群难民打扮的人,拖家带口的干嘛,心里霎时一惊。
乖乖!这又是哪里的难民?咋逃难逃到我们这里了?看这模样、装扮,没逃难个两月,都造不成这样!
张化龙一边打量着公输赞等人,一边在心里不断吐槽。
闻言,公输乙知道该是他这个族长出面的时候。
只见公输乙缓缓放下车辕,仔仔细细整理着他的衣着。
都这样了,就别整理了,瞎讲究个啥?
张化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面前之人了。
张化龙哪里知道,在公输乙看来,即使再怎么落魄,也不能将公输家的魂丢了。甚至很多时候,公输家的魂比命更重要。
记得曾经看过一则杂谈,说中国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就已经制造出了类似于飞机的东西,且为了试飞,为此奉献了自己的生命。
当然,这些离现在太过遥远,具体如何,后人也不得而知。但公输家不屈不挠,面对困难不愿低头的魂却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