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知道也不是很多!”胡谦惭愧的低下头,“只知道下官被绑之后,师爷就在朱掌柜的命令下,假传命令,将这群鞑子放了进来!”
闻言,侯昕白心中只想吐血:这算是知道的不是很多?这他妈的压根是啥都不知道啊!
就是侯昕白准备放弃继续询问胡谦,转身重新去抓人的时候。
胡谦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将军,下官听到一件事,与巾帼淑人相关!”
“什么?”侯昕白心里一惊,手瞬间揪住了胡谦衣领,面色急切,不再似之前那般漫不经心,“你刚说什么?”
“将军,下官……”胡谦被衣领勒的脸色涨的通红,连忙出声求饶。
心中不禁越发好奇,谁能想到赫赫威名的定远将军,竟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不好意思,是本将失态了!”侯昕白这才看向被他拎起的胡谦,连忙尴尬的将人放下后,殷勤的替胡谦整理了下衣领,才继续道:“胡县令请继续说,本将洗耳恭听!”
“咳咳!”胡谦被放下后,连忙咳嗽两声,喘匀气后才缓缓开口:“临入夜之时,下官借着伤势假装晕厥过去!朱掌柜似是相信了,也没再继续折磨下官,转头喊了一个人,说是将什么东西让那人埋进定远侯府!还说若是此事成功,则能证明,现在的巾帼淑人乃是厉鬼借尸还魂,真正的巾帼淑人是被厉鬼所害!”
闻言,侯昕白身子一抖,心头巨震、如丧考妣般缓缓后退:杀人诛心!这是有多大的仇怨,竟然要害青樱至此?
“将军,此事事关重大,下官虽不知背后之人是谁,但下官原为巾帼淑人查清此人!若将军想要上奏陛下,下官愿作人证!”胡谦见状,连忙开口表明忠心。
心中却暗叹:此事若换在我身上,我也不能平静视之!竟以怪力乱神之说来陷害当朝三品淑人,这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本将在此多谢胡县令帮忙了!”
侯昕白郑重的朝胡谦抱拳作揖,吓的胡谦顾不上大腿上的伤,连忙摆手后退:“将军折煞下官了,都是下官该做的,可当不起将军的一声谢!”
“胡县令先随本将回将军府养伤,具体查案的事情需要如何去做,你直接安排亲卫去执行就是了!”侯昕白说完后,也没再多做停歇,拉起胡县令的肩膀上的衣服,就朝侯家村疾驰而去。
翌日清晨,胡县令起了个大早,大腿上的伤昨晚也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因着事关重大,侯昕白直接派姜坡跟在胡县令身边,没去参加军训。此时,姜坡带着郑老郎中急匆匆的过来。
“胡大人,这位是郑郎中,您大腿伤势太重了,需要郑郎中仔细诊断才好!”姜坡说完后,就侧身将位置给郑老郎中让开了。
“有劳郑郎中了!”胡谦面带谦恭的对郑老郎中说道。
郑老郎中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上前查看起了胡谦的伤势与脉象。
片刻后,郑老郎中收手,捋了捋胡须道:“胡大人的伤势着实惊险,若是往内偏一寸,则会切断经脉,到时竟会药石无医!”
“嘶!”闻言,姜坡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他虽然经常折磨犯人,但却不知大腿上竟也有令人丧命的位置。
可不是有嘛!腿上一般为中小动脉,大腿最大的动脉叫股动脉。若是被刺穿,又这么长时间没有妥善处理。别说并发症,恐怕只是流血都能把胡谦的命给夺了。
“还请郑郎中出手相救!”胡谦拱手抱拳,脸上满是诚恳之色。
“胡大人不必担忧,老夫开一副方子,定让胡大人恢复如初!”
“下官在此多谢郑郎中了!”
郑老郎中对于胡谦如此低姿态的道谢,心里很是受用。捋了捋胡子后,朝身后望去,似是在找什么人一般。
果然,侯明玉不知何时已经过来了。此时正恭敬的站立在一旁,等待郑老郎中的指示。
此时见郑老郎中看过来,连忙提着药箱上前,将纸平整的铺展的桌面上,执笔待令。
“雄猪油620克、松香180克、麝香1.5克、黄蜡180克、樟脑90克、冰片1.8克、血竭30克、儿茶30克、乳香30克、没药30克……”
随着郑老郎中话音想起,侯明玉快速在纸上书写着草药配方。
带将一切都做好之后,侯明玉带着方子与郑老郎中回府去抓药。
“明玉呀!从为师开出的药方,你可看出了什么门道?”路上,郑老郎中带着试探性的问道。
这是他们师徒平日里的日常,郑老郎中出题,侯明玉出方子。若是郑老郎中出方子,那侯明玉就需要反向说明此药方的用途。
“回师傅的话,松香具有祛湿排脓,生肌止痛的作用;麝香可以通络散瘀;樟脑可以止痛;儿茶可以收湿敛疮,活血疗伤;冰片用来消肿……”侯明玉不紧不慢的说着每种药的功效,说到最后脸上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师傅,此药方可以用来治疗刀伤、剑伤等外伤。明玉认为,若是再加上一味白蔹,也许会更好!”
“嗯,不错!白蔹可以帮助疮口更快愈合,促进新肉生长之用!待会你抓药的时候,记得将这味药加上就是了!”郑老郎中看着侯明玉,脸上满是与有荣焉之味。
郑老郎中捋着胡须,心中不禁大笑连连:这丫头不仅心思玲珑剔透,对于医之一道亦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此事老夫欠巾帼淑人一份人情,老夫终于后继有人了,哈哈哈!
胡县令吃过早饭,伤口也被侯明玉进行仔细的包扎后,就迫不期待的在将军府查起来案子。
“姜坡,扶着本官去将军府每处院子都转一圈,要尽快将东西找到才行!”
“是!”姜坡不敢怠慢,连忙搀扶着胡县令起身。
胡县令不愧是传说中为办案而生之人,遇到案子,咬牙忍耐着腿上穿来的剧痛,硬生生将占地足足六亩的定远将军府的每一处角落都走了一遍。
当走到马场军训处时,一群参加战场急救的人,一个个伸长脖子好奇的看向一瘸一拐的胡谦与护卫在侧的姜坡。
“都做好包扎了?”黎青樱的声音凉凉的在前方响起。
吓的众人一个激灵,连忙转头专心为队友做起了包扎。
打眼望去,一百多人,有一半人的头顶处皆是被盖上了一层白布。黎青樱高价请来的十位大夫,正穿梭在人群中,手把手的为众人演示着。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时辰后,在偏院找到了一处异样。
“姜坡,挖!”胡谦自信的伸手指向一颗枣树下方。
“是!”姜坡虽然心生疑惑,但也不含糊,答应一声后,就快速动手。
好在坑不是很深,仅一炷香的时间,就将布娃娃从坑中取了出来。姜坡看着被挖上来的布娃娃,脸色一沉。
旋即对胡谦的尊敬更是多了一份敬意。不为其他,仅是他看不出异样的地方,竟被胡谦一眼就看出端倪。
若是昨晚埋的,定会从土壤颜色的不同判断出此处的异样。但黑衣人为了此事做的隐秘,不被人所察觉,不知从哪弄来的尘土铺撒在上面,竟做到与原来毫无二致。要不是有胡谦这种办案高手在,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区别。
“拿给下官看一下!”胡谦看见布娃娃后,面色一凝,沉声道。
“是!”姜坡不敢怠慢,连忙将布娃娃递给胡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