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秦州地界,因下午侯茹借口去上厕所后,一直到天色黑沉,人始终没有出现。两衙役才终于反应过来,情况不对劲,连忙去给秦州刺史禀报刺史。
当秦州刺史听闻是侯昕白亲侄女在押解过程中丢失,心中瞬间焦急起来。即使这个侄女是侯昕白亲自下令发配的,但也是亲侄女,可不是他们这些个四品官随意能插手的。
秦州刺史当即下令,令秦州城的士兵、衙役齐齐出动,一定要找到侯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有了秦州刺史的命令,整个秦州城彻底热闹起来了。官差挨家挨户的敲门、搜查,士兵则是去秦州城的山林小径的寻去。
一直到子时初,士兵就着火光,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躺在草丛中。
“你们看,那是什么?”
“看着像是一个人?”同行士兵不确定的开口,小心翼翼的举着火把往前走了几步,当看清楚是什么后不禁大喊出声,脸色惨白至极:“是一个女孩的尸体,快去禀告大人!”
当秦州刺史带人过来,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后,脸色一白,一个没忍住就扶着边上的树狂吐起来。
只见此时的侯茹,衣衫破烂不堪,脸上满是脏污,空气中隐约间散发着屎尿味。尸体像是一个破麻袋一般,手脚被生生扯断,扔在四周。再仔细看去,肚子不知被什么东西剖开,肠子、内脏被扔的到处都是。脖子上缺失了一大块肉,仅有一点破连接着,不至于头颅滚落下来。大腿上的肉基本上被啃噬干净,森冷的白骨裸露在外。
现场但凡是看见这一幕的人,皆是色变。随即就被这血腥的画面,弄得一个个胃里翻江倒海的。
意志力好的人堪堪忍受,但凡是意志力稍微差一点的,吐得胆汁都吐干净了,还不由的一阵犯恶心。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一个小姑娘竟被害至此!”一个十七八岁年纪的小兵,满脸悲戚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实在是不忍。
“少说两句吧!你是真没发现还是装作没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人为的!”边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士兵出声提醒。
“不是人为的还能是……”小兵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
在古代,很多地方都是人与狼共存的。有人的地方,周围不远处肯定有狼环伺在侧。住在城里的人会因为高耸的城墙而远离狼群,但没有城墙抵挡的城外树林、草丛中,不仅要小心蛇,还有狼。
即使是八九十年代的一些农村,也会时不时被狼侵袭。不过狼很聪明,一般叼走的都是小孩,不会对大人动手。
“看来你也是想到了,这丫头也真是可怜,小小年纪非要往树林里钻!就她带着的地方,说句不好听的,即使不被狼惦记,也会被蛇惦记上!”
士兵心里很是唏嘘,这纯粹是自己找死,拦都拦不住!
秦州刺史吐到实在吐不出来了后,才满脸菜色的吩咐人,将尸体收敛好。
等回到刺史府,秦州刺史独自待在书房,想着给侯昕白如何汇报此事,折子该如何写才不至于被迁怒。
辛苦一夜的秦州刺史,脸色蜡黄,毫无血色的终于从书房中走了出来:“来人,收拾一下,随本官去怀阴县一趟!”
而黎青樱这边却是一夜好梦。
第二天辰时初,黎青樱刚起床洗漱完毕,正准备起身去看水泥的情况。
没想到刚走到院门口,就与来找她的刘波撞了个正着。
“东家!水泥……”
“刘波,水泥……”
俩人无比默契的开口,然刚说了几个字都纷纷停下了。
“你来说吧,水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黎青樱察觉到刘波的情绪波动极大,索性与刘波两人边走边说。
“是,东家!今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我就跑去查看了水泥的情况!”刘波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兴奋开口:“成了,水泥真的成了!”
“哦?你是怎么试验的?”黎青樱挑眉,虽然她心里大概有底了,但眼底的喜悦与期待之色溢于言表。
“我记得东家之前说过,水泥有很强的粘固性极强,尤其是与砂石配比后的坚固度更深!”刘波激动的搓了搓手,声音带着明显因为喜悦而带着的颤抖:“我用锄头砸,斧头砸,甚至扛了个大石头去砸,但也只是将水泥砖砸掉了一个小角而已,水泥砖本身连裂缝都没有!”
“走吧,再试验一次!等我确定真正成功后,你们水泥工坊的人都收拾收拾,去新工坊那边开始大批量烧制!”
等黎青樱与刘波来到水泥工坊前,亲眼目睹了水泥的成功后,心中大喜。
“好!冬梅去跟辉辉与夏霜说一下,水泥工坊所有人员奖励一百文钱,组长奖励五百文钱!”既然水泥被研制成功了,黎青樱也毫不吝啬,当场就宣布了奖励之事。
“是,小姐!”冬梅笑意盈盈的应声后,就去找夏霜与侯辉说明情况去了。
等冬梅走后,水泥工坊彻底炸了起来。
对于普通的员工而言,这一奖励就是他们五天的薪水,且是白得的,他们也没因为多费脑子,顶多就是不停的重复、尝试而已。
“东家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在人群情绪高涨的时候,刘波的声音很不适宜的传了出来。
“是觉得少了?”黎青樱眉眼弯弯的看向刘波,因为水泥被研制成功,黎青樱此时的心情大好,说话也随意很多。
“东家说的哪里话!只是这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们做着本职工作,怎么还能多拿东家的银子呢?”刘波为人正直、憨厚,此时更是一脸认真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刘波,这可就是你对工坊不了解了!咱们工坊的奖励机制你没事了,可得多研究研究,例如全勤奖、加班奖、成绩奖等!”黎青樱满脸笑意的解释。
自从黎青樱决定与村民签订契约的时候,有关于福利方面:全勤奖、加班奖、成绩奖,甚至是带薪年假、带薪节假日等,都明确的在契约里白纸黑字的写下了。黎青樱担心村民不识字,每次签订契约的时候,都会让侯辉再给村民讲一遍契约里面的内容。
也正是如此,再加上古代村民都很朴实(缺钱),除了成绩奖不好拿之外,为了全勤奖,顶着感冒发烧来上工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是当黎青樱不再叮嘱他们下工后,很多时候村民都忙到天彻底黑下来才会下工回家。
这段时间,侯家村处于农忙阶段,黎青樱就索性给农忙的村民放了一周假!但家里农忙帮不上忙的人还是会来工坊继续上工,例如:侯辉、侯虎、侯石头等读书人,还有就是刘波这种外村人。
“东家,您说的这些我其实一直没搞明白是啥意思?”刘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上满是窘迫之色。
“全勤奖就是每月上班不能迟到、请假,奖励五十文钱!加班奖是每日多上工一个时辰,加十文钱!你们将水泥研制成功,这就是最后一项,成绩奖!”黎青樱耐心的将契约里面的福利解释了一遍。
“这……”刘波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作为刘慧琴的堂弟,他也只是听说黎青樱工坊的福利特别好。万万没想到,就连本职工作都能多拿钱!这何止是好?简直是白送钱了有没有?
“别这呀那呀的!都收拾一下,去新窑那边,以最终的配方多烧制一些出来!我有大用!”黎青樱见刘波此时的呆傻样,连忙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