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昕白前进的脚步忽然顿住,转身朝黎青樱露出一个微笑:“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此时的黎青樱在侯昕白心里再次发生了变化,不仅耀眼夺目、聪慧睿智,又善良、大义。甚至知道他们父女关系不和,还绞尽脑汁想要帮着修复:多美好的人儿啊!
的梨花村,一道瘦弱矮小的身影正趁着夜色穿梭其中。
终于,当此人来到一家门前小路用砖石铺就的院墙前,此为王麻子家,时不时有声音从院墙内传出来,仔细听去似是女子的吵骂声与男子的鼾声。
“这才什么时辰,就知道睡,咋睡不死你?”
王麻子家与侯老村长家条件类似,虽然都是打的土墙,但院里却有一条被石头铺就的走廊,四间土房子,但屋顶却不是黎青樱家的茅草,而是用的瓦片。
这道身影四处打量了一下,一个翻身就朝院墙翻去,鬼鬼祟祟的挨个屋子探查起来。
“也不知道上次一夜未归到底是跟谁去鬼混了?闹得浑身是伤也就算了,还每晚都睡这么早,你给老娘…… ”
终于,在找到东边的第二间房子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鼾声与女人的惊呼声。
“啊!”王麻子媳妇惊的一脚就踹到了王麻子身上,定了定神后,才开口询问:“你是谁?”
“草!你这婆娘有完没完了?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踹我干嘛?”王麻子正睡的香甜,被没轻没重的一脚踹的直接翻身而起。
王麻子媳妇自然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忽然出现在房子里的人,王麻子狐疑,也顺着视线看过去:“你他妈是谁?竟然敢夜闯老子家,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
王麻子说完,就起身下床,顺手抄起床头扫床用的笤帚朝对方走去。
“王麻子,我是来找你的!”黄子祥连忙开口,却见王麻子依旧没有止步的意思,直接继续说:“侯家村,巾帼淑人!”
黄子祥敢来找王麻子,自然是真的王麻子之前与黎青樱发生过不快!而黎青樱现在是巾帼淑人的事情,想来作为邻村的王麻子自然也是知晓的。
果然,当王麻子听到黎青樱的名头后,果断止住了脚步,眼里充满警惕:“你到底是谁?”
“让你媳妇出去,我们俩细聊!”黄子祥是来搞事的,自然不希望身边有个女人捣乱。
王麻子眸光微闪,但看黄子祥坚定的目光时,还是点头同意:“你去院墙外守着,别让人靠近我家附近!”
“巾帼淑人怎么了?你跟她有什么事?”王麻子媳妇自然没那么容易同意出去守门。
“让你去就去,我跟她还能有什么事?人家是官!”王麻子脸上满是不耐烦之色,说到最后四个字时,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与痛恨。
王麻子媳妇转念一想:也是,巾帼淑人可是官,怎么可能看得上王麻子呢?
“那你怎么听到她就要将我赶出去?”王麻子媳妇还是不死心的询问。
“因为他俩有仇,自然是需要你在外面守着,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你俩可是梨花村讨好巾帼淑人的投名状!”黄子祥脸上满是不耐之色,他就知道这女人会各种询问,真是烦死了。
王麻子媳妇闻言,眼睛瞪得老大,不过想到之前梨花村去侯家村找事的事情,也就大概清楚是什么情况了。但“投名状”三个字被黄子祥咬的很深,她自是听清楚是什么意思了!想明白这一切后,带着小心翼翼的出去守门去了。
“什么事?”王麻子瞥了一眼他媳妇出去的身影,眼里的警惕没有丝毫松懈。
“不用紧张,我们坐下来说!”黄子祥慢悠悠的朝一旁的椅子上坐去,见王麻子没有丝毫动作,只得解释:“我和你一样,与巾帼淑人有过节!”
王麻子半信半疑的在床边坐下,但心里却依旧保持警惕。
“我叫黄子祥,是从凉州逃难过来的流民,也是进攻过侯家村的流民……”
随着黄子祥开口,王麻子的身体也缓缓的松弛下来。
两人一直聊到子时,黄子祥见王麻子对他不再有之前的防备,眼珠子转了转:“王麻子,昨天圣旨封巾帼淑人的消息你也该知道了!但你可知,今天巾帼淑人家设宴,光是那些商人送的粮食就有足足几万斤,这还不算其他的礼品!”
“你说这些是想做什么?”王麻子拧眉。
他不想知道黎青樱有多少钱财、多少粮食,他只知道,离这个女人远一点,再远一点。接触过一次后,他就被那个女人给废了,每晚听着自己婆娘怒骂却无可奈何的装死。他真不敢想象,若是这种事才来几次,他还有没有命活?
“她只是一个女人,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黄子祥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甚至身体非常放松的往椅背上靠去。
“名节?”
“对,就是名节!”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王麻子说了一半,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瞬间顿住。
“看来你也想到了,她那当将军的相公回来了!你说,若是他那将军相公看你一个男人半夜潜近他家去找他媳妇,他……”
“他会杀了我!”王麻子不假思索的打断黄子祥的话。
“那是在你没防备的情况下会如此,若你知道他在家,在他没反应过来前就……”
“若是我,就是追三里地也会追上那个奸夫,杀之而后快!”王麻子再次打断黄子祥的话,眼神里满是看智障般的看着黄子祥。
“咳咳!”黄子祥尴尬的咳了声,“咱们换个思路,你是普通人,自然痛恨的是奸夫!但对于那些当官的来说却不是这样,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奸夫是谁不重要,重要是他们的妻子是否干净!你若是跑了,他的心思只会在那个已经不洁的妻子身上,而不是所谓的奸夫!”
“你是当老子是傻子吗?哪个男人不在乎奸夫?”
只要是个男人,肯定都在乎,而且还特别的在乎。只有当那个奸夫让男人无可奈何时,他才会将魔爪只伸向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子。
但黄子祥心里清楚,却不能说出来,他需要一个替罪羊帮他去挑拨黎青樱与侯昕白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如之前他挑唆王强去抢侯家村一样。
顾寒烟给他的任务是:如果可以,就处理了黎青樱,若是做不到,就不要让黎青樱有一天的好日子过。
他当时说服王强抢的时候,就想着趁乱将黎青樱给杀了。只是没想到因为王强的贪婪,却令士气大减;更没想到的是,侯家村竟然提前做好了准备,他担心小命交代在那里,就趁乱逃了出来。
“你是当官的吗?你懂当官的心思吗?”黄子祥一副看破一切的模样,似是他真的很了解当官的心思一般。
“我了解男人!”王麻子咬牙道。
“这不就对了,那些个当官的早都没了男人的血腥!”黄子祥声音坚定的说完,就看到王麻子眼神微闪了一下,继续加大火力:“他们可以屈辱的让奸夫活着,但不能允许自己的妻子做出不轨之事!”
“为什么?”
“因为习惯,他们习惯了被人抢夺妻子的屈辱!甚至很多官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们甚至只需要对方一个眼神,都恨不得将妻子送到对方手上!”黄子祥声音带着笃定。
这些当然是黄子祥编撰的,但在古代却不乏官员为了讨好上级,送自己小妾的事,只是妻子确实绝不会主动送出去了。当然,杨玉环除外,她是被李隆基强行从自己儿子手上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