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墙壁和地面的血液在诡异流动，涌向一具具尸体，死去的职员僵硬站起，从三十五层高空一跃而下，造成混乱。
弄出这一幕的罪魁祸首时雨悠闲依靠沙发，也不着急，美眸深深地平视大红色棉袄男。
严凡扯了扯衣服领口，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下巴，思绪万千：
旧日终焉的弱点是不死之主？
她想表达什么？
难道不死之主掌握的太阳规则克制旧日终焉？
还是说......单纯捧我？
种种念头飓风般浮现脑海，严凡捋了捋思绪，似懂非懂，感觉抓住了某个点，却找到具体。
他没有选择再次追问，以黑幕的性格，绝对不会详细回答，总爱故弄玄虚。
双方对峙好半天，严凡索性将杂念抛之脑后，暗想：
【弱点先放一边，重点的是快速晋升旧日，我之前的方向一直没错，问题在于......那些古神大多离开这个世界，灵王已死，上帝只掌握三分之一的上苍神源，唯有暗月女神拥有完整神源。】
【难搞......如果与暗月女神为敌，那女人疯起来，灵王都要退避三分，动不动就毁灭世界，我还真不一定可以拿下，一旦战斗中打碎地球，我和玥姐的守护也将毫无意义。】
【这里是玥姐的‘故乡’，也是三亿年前孕育我的地方，是家......】
坦白讲，严凡一直放不开手脚战斗，地球与银河系太脆弱，别说古神，一尊神灵都可以轻松打爆，守规矩的古神都会开辟一个临时世界在里面打，万一碰上不守规矩的古神，还真没办法。
深吸一口气，他捏住下巴的右手按揉太阳穴，再次深思：
【十大古神，灵王已死，上苍的分身上帝掌控三分之一神源，全天尊的分身玄黄天尊应该也掌握三分之一神源，就算我灭掉这两个家伙的‘小号’，同样无法筹齐一颗完整神源，何况神源越多，要面临的风险越大。】
【别的家伙，战神不在，秩序神主不在，万物之母不在，混沌之子不在，真实之眼不在......假设我去找暗月女神借，对，就说借用一段时间，她会给......会借我吧？应该会吧？】
【好歹她与玥姐一样情况，还都姓苏，一家人借点东西，又不是不还，等我得到第四颗神源，就将暗夜神源还回去......嗯，完美！】
时雨看着对方小幅度扬起的嘴角，语气柔和询问：
“你在‘意淫’什么？”
听见声音，严凡思绪回归，十指相扣膝盖上，耸肩一笑：
“我想起一件高兴的事情。”
“哦？”时雨在质疑，身体微微前倾，旗袍领口内若隐若现，红唇张开道，“什么高兴的事情？”
“你猜。”严凡两个字概括一切。
时雨一愣，旋即笑言，“你猜我猜不猜？”
“我管你猜不猜。”严凡翻了翻白眼，突地肃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待在这个世界，但我们依旧是敌人，晋升旧日支配者，我会第一时间灭杀你！”
面对这种坦然的威胁，时雨哈哈大笑，笑得胸前颤抖，眸子更加期待，“严凡啊严凡，我等你，我说过，无敌是一种寂寞，我一直在等可以与我抗衡的生灵，希望......你能做到。”
“既然没有对手，那就培养对手，我一贯的作风。”
时雨平淡的口吻却睥睨天下。
对方那种站在天上，无敌太久的气魄令严凡肃穆。
黑山羊触手敲击太阳球，刹那化为灰烬，似在表示不满。
“交易结束，放了老三，祂只是观测者，不会影响这个世界的发展，你可以理解为......祂纯粹的路人甲或观众。”时雨站起身道。
严凡手指轻敲椅子扶手，正准备解除束缚，猛地抬头看向天空。
星空之上，一个很小的火红圆点在高速接近地球。
时雨走到落地窗前，玻璃早已炸裂，楼下被警车和部队战车围堵到水泄不通，几千人全副武装，远处一些大楼蹲点了几十名狙击手。
五架直升机在大厦附近徘徊，寻找切入点。
“看来，上次你彻底惹怒了祂，给你下战书了。”时雨回眸打趣。
严凡没有说话，直勾勾盯着星空，圆点的速度太快，进入了银河系，最多三分钟抵达地球，瞄准了他，属于精准打击。
深呼吸，他表情淡漠，嘴角冷笑，道：
“这份战书，我接下了！”
......
“呼叫六队，左侧草丛里还有一只丧尸。”
“收到。”
一名年轻士兵带队冲向大厦左侧，发现躲在草丛里会动的尸体。
砰！
一枪爆头！
然而，这可不是丧尸，血肉被时雨操控，无论贯穿脑袋还是心脏都没用，草丛里的怪物比较倒霉，从三十五层摔下来，大腿卡在井盖里，无法移动。
“队长，这只丧尸卡住了，暂时没有攻击性，要不要抓活的？”
对讲机传来回应，“你们先守住，我会派专业人士过去。”
要知道，会动的尸体，这种研究价值不容小觑。
士兵们非常忙碌，对讲机一道道汇报响起：
“队长，这里是空中三号，找不到切入点，要不要先降落楼顶？”
“队长，这里是一队，三十五层的大门破不开，里面情况未知。”
“队长，天文局传来消息，一颗陨石正在接近地球，初步预测掉落位置是这栋大厦附近。”
“队长，有一只丧尸翻过围墙，在东大街巷子。”
局面愈演愈烈，好消息没有一个，坏消息一大堆，士兵们沉着一张脸，这一切超脱了人类可控性，虽然提前疏散了周围市民，但毕竟在城中心，稍有不慎，造成的后果将难以承受。
大厦正门，剑曦和剑程铩羽而归。
“两位仙长，没有办法吗？”指挥官踱步靠近询问。
轻纱遮容颜的剑曦摇头道：
“抱歉，我们修为浅薄，无法破开敌人结界。”
话语停了两秒，剑曦好心告知，“这次事件太危险，我建议你们不要冲动，先封锁这地方，等我去寻找仙人来对敌。”
“仙人！？”指挥官惊愕茫然。
剑曦轻轻颔首，打算带着剑程再次拜访莫轻舞。
如今，道盟强者待在神之谷战斗，仅有的两尊开天大能，一尊是书圣院的闻人一刀，一尊是万妖殿的黑龙傲天，两个家伙排斥剑宗。
所有，剑曦不可能去找这两尊开天大能，唯一关系还算勉强的只剩下莫轻舞，更是开天之上的仙人境。
霎时，黑夜变为一片火红！
所有人抬头。
有市民绝望地瘫软在地，“神呀！这是陨石撞地球？”
有一家三口抱在一起，“老公，我有点冷，你抱紧我。”
有人双膝跪在佛像面前，“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城市大面积停电，灯红酒绿的街道被黑暗笼罩。
白天别墅区，一号别墅，二楼阳台。
阿莫前所未有的凝重，“那是......一张树皮？”
“战书！”苏玥站在阳台护栏前，一只手端着茶杯，“旧日终焉快要到了，估计对灵王的死耿耿于怀，先一步下了战书，一种试探，想要看一看小凡是否挡得住祂的神威。”
莫轻舞紧张到窒息，“干妈，老爸没事吧？”
天上的红点让她感觉自己像浮游一样渺小。
苏玥沉默不言，从右手握住茶杯的力度可以判断，她同样担心。
楼顶，一只胖乎乎的猫和一只可爱的兔子呆滞。
糯米炸毛，胆战心惊，“喵了个咪，这是打算灭世？”
“喵哥，我们......能活下来吗？”玉兔抱着一颗白菜，情绪低落。
“应该......能吧。”糯米口吻不确定回答。
哪怕他对严凡迷之自信，可感受到星空之上那股神威后，也没了多少底气。
应该吗......玉兔腹诽念叨，低头啃了一口白菜，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楼别院，一群人围聚。
团子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嘴里嘟嚷，“来了！祂来了！那个恶魔又来了！”
小团子在海神神国的时候感受过一次旧日终焉的神威，海神连旧日终焉的样貌都没有看见，直接被污染，强大程度不言而喻。
顾问心双手揣兜，“这就是大哥所谓的末日？”
许曜点了一支烟，呼出呛人的白雾，“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抵挡。”
龙白白摸了摸白虎额头，“小白，要是大哥挡不住，我们......”
“有什么可怕，活了七千多年，我何惧生死，一战即可。”白虎傲气十足。
小狐狸三条尾巴蜷缩，可怜巴巴的问，“敌人那么强，我又不想死，怎么办？”
“嘻嘻，没事啦，我相信凡哥，小狐狸，你也要相信凡哥。”双马尾的梦小欣乐观一笑，笑容甜美。
火红快速扩散，几乎遮住了上京的夜空，整座城市停电。
“叔叔。”
“凡哥。”
女孩们轻声呼唤，双手合十在胸前，默默祈祷。
“干爹......”洛蝶咬紧嘴唇，表情忧心忡忡。
就在这时，她们背脊发寒，看见火红的云往下袭来。
“天！天塌了！”
这一幕的视觉冲击太强烈，连二楼阳台的莫轻舞都大惊失色。
绝望蔓延城市，面对未知天灾，人类显得渺小如蝼蚁，除了逃跑，只能祈祷神仙或佛祖庇护。
突然，女孩们脑海响起厚重有力的声音。
“天塌了，我顶着！”
严凡手持神枪破晓，直冲星空。
一枪挥出，摧枯拉朽，万物寂灭，旧日终焉下达的战书破损！
太阳之光驱散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