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水，还很冰凉。
程勋在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水都换了两次，身上黑烟才消失，人躺在客房的床上，额头贴着季时鄞让人刚送来的退热贴。
程勋浑身还在发烫，屋里开着低温空调。
他人蔫的不行，嘴里话语虚弱的有一句没一句，“什么异能……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这种情况，如果真是变异，找医生没用。
也没办法找医生。
季时鄞看向姜灵，“他会持续多久？”
“不一定。”姜灵道，“但如果熬不到异能觉醒成功，他就会被自己烧死。”
师父说，很早前就有人觉醒异能了。
但那都是非特殊情况。
包括她。
身为普通人，程勋应该是第一个觉醒异能的。
姜灵若有所思，“看来末日的预兆已经开始了……”
季时鄞侧头看她，“你是说末日后，人类会产生异变，进化出类似超能力的异能吗？”
姜灵点头，“是。”
季时鄞看着程勋，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什么。
本来计划的出行购物，因为程勋而取消。
季时鄞亲自照顾他。
一直到晚上，程勋身上滚烫才逐渐降低。
季时鄞松了口气。
他给程家父母那边打了电话说程勋在自己这后，叫人送了饭过来，让姜灵先吃。
“啊！”
季时鄞刚剥了个虾仁给姜灵，姜灵又把虾仁喂给在桌上盘着的小黑，就听楼上一声凄厉惨叫，吓的人和蛇都一激灵。
“我去看看。”季时鄞放下筷子，飞快上楼。
客房里。
程勋坐在床上，神色怔怔，无神的双目里被惊恐充斥，俊朗的面容苍白如霜。
跟丢了魂一样。
季时鄞皱眉，走过去摸了下他后脖颈。
温度还很高，但没那么烫了。
他拿体温枪又扫了下。
39度。
降下来了。
“季时鄞……”
季时鄞动作半天，程勋才回过魂来，满目恐惧的喃喃道，“我刚才看见你死了……”
季时鄞：“……”
程勋惊悚道，“被人分尸……吃了……”
季时鄞：“……”
程勋抓住他，“我还看见了世界末日！世界末日！地震！暴雨！大火……还有人吃人……”
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季时鄞伸出一半想呼他巴掌的手顿住。
程勋前天还不信末日的，说他听信姜灵的忽悠。
今天这……
看见……
他的状态太不对。
手心生火的异能，已经不是寻常事了。
季时鄞眉心紧拧，正想下楼去问姜灵，侧头却发现姜灵就在门口。
“那不是梦。”姜灵走过来，“那是未来。”
季时鄞思索两秒，“你是说他看到了未来？”
就算他信姜灵说的一切，这未免也有点太异想天开。
姜灵却点了头，“是。”
语气无比肯定。
姜灵看着程勋的目光，无比的惊奇意外，“你除了觉醒火系异能，竟然还觉醒了预知……”
在末世未曾到来的情况下，提前觉醒异能已经够惊人了，程勋竟然还觉醒了双系。
并且其中一系是预知！
“也叫先知，”姜灵跟两人解释：“施展异能的时候可以看到未来，也就是即将发生的事情……”
季时鄞神情微变。
其实，他这两天，安排人收拢资金和物资，并不是真的信末世，而是信姜灵。
物资而已，反正有仓库放，如果末世没来，最后也可以提高价钱再去倒卖。
如果来了，正好。
反正他不缺钱，姜灵要什么，他就能给什么。
但今天程勋这一出……
真的要末世了吗？
季时鄞看了眼手机上时间。
2032年4月08日。
看来，还要重新定制计划。
如果真的末世，无论是天灾还是丧尸病毒，最不可缺的就是食物和水源等物资。
现实的仓库再多，到那时候也不一定安全。
想要无限的囤物资，最好的容纳空间就是……
季时鄞抬头，看着姜灵。
他的眼神炙热又滚烫，姜灵想忽视都不能，抬头和他对视，微偏了下脑袋，“干嘛这样看着我？”
季时鄞沉默了片刻，还是开了口问，“你的那个收纳空间，有多大容量，能容纳多少东西？”
姜灵不假思索，“五十个邺城都没问题吧……”
空间里的区域，是随着她的修为在不断扩大的。
她只偶尔往里边收东西，深处那边农田有小精灵照顾，还有小白和小黑帮忙，姜灵就偶尔转一下，多数时间待在树屋。
这么多年，她没转完过。
说实话，她自己都不知道里边到底有多大。
五十个邺城，也只是一个保守的大概估算。
季时鄞心底却闪过骇然，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顿了顿，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姜灵，“既然囤货，我弄了几批粮食和武器……”
“想让我收着是吗？”姜灵接过他欲言又止的话。
季时鄞点头，抿唇，“你可以拒绝的。”
姜灵的空间的确便利，但他不会也不想，因自己任何私心，而去让姜灵做她不喜欢，她不开心的事情，或者利用她。
姜灵想了想，笑眯眯道，“可以。”
反正空间里那么大地方，空着也是空着，装再多的东西，也不会有任何重量。
*
季时鄞速度很快，在网上搜索了一番造成末世的各种情况，末世可能发生的各种灾难，当晚就做出一张囤货计划表。
风暴，洪水，暴雨，干旱，极寒，酸雨，异变，虫灾，病毒，丧尸……等。
他列出了上百种可能会在末世发生的各种情况，并写出大概的应对之法，以及需要储备的物资。
吃喝穿用，军工防护等。
对标着世界和周国地图，画出几百个区域。
一夜未睡。
次日清早。
程勋彻底清醒，人没有了任何的不适，能吃能喝能跳，体温却一直维持在38度不上不下。
“正常。”姜灵道：“估计还得个几天。”
程勋坐在餐桌前，刚拿起一个包子，就被手心里突然蹿出的火苗给烧成焦灰。
程勋：“……”
姜灵看着他，“你得习惯，然后尝试控制它。”
“啊啊啊啊啊！”程勋脑袋猛地磕在桌子上，“做梦！我肯定是在做梦！”
他也曾中二的幻想过，自己拥有超能力。
现在也算实现了？
可他不想变异啊！！
还莫名其妙的，能看到很多恐怖画面！
太可怕了！
磕着磕着，程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死死盯着姜灵，“不会是你搞的我吧……”
姜灵回来前，他还好好的。
就姜灵回来，看了姜灵一眼，听她说了几句神神叨叨的话，晚上当天晚上就发烧，然后变成这样了……
“说什么呢你！”
程勋的话一出口，姜灵还没有动静，季时鄞上来踢了他一脚，冷笑着道，“就算是她传染，那也是得先传染我，关你什么事！”
程勋：“……”
护犊子也就算了。
这也要争风吃醋？
季时鄞以前可是高冷贵少，碰见姜灵直接换人设？
整的这是什么好事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