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鄞抓了把头发盖住，侧过头去，面无表情，“热。”
“哦。”姜灵点点头，没有丝毫要追问的意思。
也真信了他这说辞，没有半点去多想。
仰起天真的小脸问他，“要去哪？”
“……”
季时鄞刚燥热起来的心，瞬间像被泼了盆凉水，磨了下牙尖，闷着声道，“带你出去逛街！”
姜灵一直说自己在山上，脑回路又那么奇怪，一定没怎么了解过山下的东西。
趁有空，带她逛逛，让她自己挑点合适喜欢的衣服。
不过，两人刚出门，就又碰上了姜铭轩。
季时鄞神色倏然凛起，把姜灵护到自己身后，冷声讥讽，“半夜白天都往这跑，姜少爷莫不是也在天水别墅买房了。”
“我可没季二爷有钱，随手挥霍百亿都不眨眼。”姜铭轩讥笑着回击了一句，看向他身后姜灵，“家里的事……”
所有本来想说的话，见到了人，到了嘴边，却又突然滞住说不出来。
“羽婷从小被惯坏了，比较任性胡闹……爸妈也只是……”
他嘴张了几张，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圆说，更说不出让姜灵谅解他们的话。
最终。
姜铭轩沉声道，“我会劝说爸妈他们的，等家里这阵闹过去，我来接你回家。”
姜灵偏了下头，“我已经不是姜家的人了。”
姜铭轩皱眉，“爸妈他们只是一时没拗过来，怕羽婷想不开，你是姜家的亲生女儿，姜家怎么也不会做出抛弃亲生女儿的事。”
“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季时鄞双臂环胸冷笑。
姜铭轩不理他，只抿唇，看着姜灵道，“这几天你就先住这，等过几天爸妈想通了，一定会把你接你回姜家的。”
等过几天？
谁知道过几天，这世界是什么鬼样子啊？
末日近在眼前，谁还会去管那么多啊？
但他一副，她不点头，他就不放弃的样子。
净耽误她时间。
姜灵眨眨眼，“哦”了一声。
就算不喜欢季时鄞，姜铭轩也知道他不会伤害姜灵，没再说什么，上车离开了。
季时鄞一声冷嗤，拿着钥匙去开车。
这一天，他亲自开车带着姜灵转了整个邺城。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玩的看的。
姜灵喜欢的东西，买。
姜灵多看了一眼的东西，买。
姜灵停留超过两秒的摊位，买。
反正买就对了。
小件精致贵重物品，都送到了天水别墅。
其他的，全都送进城郊仓库。
傍晚的时候，下了雨。
雨里挟裹着股鱼腥味。
雨水土质里含有腐殖，在湿润的环境会发酵，在水中浸出液体，散发出气味。
这很常见。
可今天这雨里的腥味，像从天空泼下来的洗鱼水，浓郁的发呛，让人想捏紧鼻子。
在外面的人都跑回家，傍晚的街头空无一人。
姜灵却清楚感受到这雨里的一些不寻常，眼底微深，异变真的要来了吗？
她想了想，对季时鄞道，“能带我去华隆商场吗？”
商场的交易合同，早上就被人送给季时鄞。
这是邺城最大的购物广场，包括买下里边所有店铺，和那些店铺所卖的物品等，加上他给那些店家强制卖店的补偿，最终成交价在一百二十八亿。
季时鄞只当姜灵是想自己挑选几套衣服，开车调转车头，去了华隆广场。
短短一天，往日最繁华商场已经没有了任何人。
只剩几个保安。
看到季时鄞和姜灵过来，保安连忙恭敬相迎。
季时鄞道，“钥匙给我，你们下班吧。”
“谢谢季二爷。”保安连忙道谢着离开。
商场共有二十四层，各种各样的店铺总上万家。
“这是邺城最大的商场，停滞之后会对市民购物造成不小影响，我带你转转挑选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让他们继续开放，这里以后就是你的私人产业，营收都会自动转入我给你办的卡里。”
季时鄞边带姜灵往里走，边温声跟她说着。
姜灵却道，“这里的东西，我要全部都带走。”
“……也可以。”季时鄞顿了顿后，俊隽的眉宇微拧，“我明天派人来打包送到仓库。”
“其实不用……”姜灵欲言又止。
空间这种东西，不能让别人知道。
季时鄞一直跟着，想往空间里收都避不过他。
季时鄞是天选之子，她要保护他的话终瞒不住的。
姜灵想了想，站在比季时鄞高两阶的电梯阶梯上，转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季时鄞，气息一瞬间变得冷然起来，嗓音如冰，“接下来你要看的事情，如果说出去一个字，我会杀了你。”
电梯到达二楼。
季时鄞还没反应过来，姜灵这话什么意思，就见姜灵走到旁边放着鞋包的货架前，纤白漂亮的手轻轻放在一个包上。
包瞬间消失。
随之消失的，是旁边鞋子，包括整个架子。
然后是十米外店铺里，所有的衣服和架子。
尽在眨眼间，整个店铺就空荡的不存一物。
季时鄞瞳孔放大，前所未有的震惊，“你……”
姜灵歪了下头，笑，“随身空间听过吗？”
听过。
但那都是科研上，天方异谈的东西。
竟然真的存在吗？
季时鄞眼底愕然，但他的接受能力一向很强，何况眼前这个人是他的未婚妻姜灵，不到一分钟，他面色就恢复如常了。
姜灵很认真，冷着声重复，“如果传出去一个字，就算你是气运之子，我也会杀了你。”
季时鄞默默盯着她看了一会，视线四下扫了一圈，去了左边一个电脑店里。
他打开一台可以运行的新型笔记本，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飞快地游走在键盘上。
只听见键盘“噼啪”作响。
姜灵看着他这一连串动作，抬脚走过去，“你干嘛？”
“清除黑掉这座购物广场的所有监控。”
季时鄞头也没抬，手指快地几乎只看见残影。
两分钟后。
他停下，把电脑恢复成崭新没用过的模样，才抬头，冷毅面容上深邃又平静的对她道，“你可以去把所有东西都收起来了。”
姜灵：“……？”
季时鄞这么好说话？
这么配合？
还这么容易接受冲击？
嗯。
不愧是气运之子。
反正如果泄露，杀了他就行。
姜灵对他有些另眼相看，这样想着，也没浪费时间，开始往空间里收这所商场里的一切。
季时鄞跟在她后边，拿出手机打着电话。
说了什么，姜灵没听清，只看出很严肃。
姜灵的空间在六岁那年，就开启了。
随着她的修为增长，空间内部像个自成的小世界，连姜灵自己都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
师父说，她是这世界上第一个觉醒异能的。
再加上神灵山的责任，寻找保护气运之子这个活，非她这个神灵山唯一继承人莫属。
她觉得师父在忽悠自己，但找不到证据。
这么多年，她没少往空间里边收东西，不过都是稀奇古怪，还养了一堆宠物。
预言末日后，师父说让她可以多囤点东西。
能囤多少囤多少，反正扔进空间又不累赘。
那就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