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柳乐呲溜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们年后就去南州。”
“小安，你……你是在朝中出什么事儿了么？”
这不怪柳乐大惊失色，实在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好吗？从前途光明的京官被贬为南州知府，谁都知道这其中必有问题。
沈淮安将柳拉入怀中，正准备解释时，柳乐继续道：“那王爷呢？王爷也同意么？”
柳乐心中已经将各种不好的后果想了个遍，实在……实在不行，要不让小安辞官吧。
“乐乐，乖！听我把话说完。”沈淮安直接哭笑不得，他话还没说完呢，乐乐就已经着急忙慌了。
真是关心则乱，柳乐安静了，等待沈淮安的解惑。
“这是王爷的意思。”沈淮安一句话就让柳乐安了心，“对于朝堂的异动，王爷很早就开始布局了，现在就差一些关键性的证据，很快就可以尘埃落定。”
“王爷想让我去南州，即是有事需要我去查，又是一种保护。”沈淮安明白越秦王这般安排的原由。
他有愧于外公，有愧于万家……
很明显，庆祥帝也瞄上了他，打着什么主意，大家都清楚，如果任由其发展，几年几十年之后，他就是第二个万百泉，狡兔死良狗烹，自古以来的道理。
沈淮安发觉怀里的人，嘴唇有些干，拿起茶壶给人倒水，“润润嘴。”
“我这次任南州知府，同时也是南境边防军的监军。”
在大周，监军一职位，位同将军，是正二品官员，这也是后来肃亲王提出的周旋之法。
这会儿柳乐算是琢磨出来了，“可皇上会同意？”
沈淮安继续道：“王爷特意请了肃亲王出山，便是笃定了皇上不能拒绝。”
“好吧，只要对你没坏处就行，那咱们啥时候离开京城呀？”柳乐很开心的开始盘算什么时候离开京城，在柳家村待惯了，还是觉着在京城不习惯。
沈淮安见柳乐眼睛里都透出开心，就知道乐乐是不喜欢待在京城的。
沈淮安估摸着时间，今日早朝时也说了，年后去南州赴任，冬天的南境朝正是大大雪覆盖，疾狼、战马这会儿都在休养生息，不会有任何大动作，但明年春天就不一定了。
另外，如果这会儿他们出发，在过年前到不了平州，一家人还得在路上过年，索性直接听从王爷的建议，年后再出发。
“过完年再走。”
柳乐算了算时间，“还有一个月。”
“我去给大哥、外公写信。”
说风就是雨，柳乐哼着小曲儿往书房跑，连斗篷都没披，被沈淮安追到了门口，好好将斗篷系好才放人离开。
入冬后，府里卧房的银丝碳，几乎整天整夜的烧着，但书房有大量的书籍没有烧银丝碳。
————
冬日，几乎天天都是飘着小雪，太阳像是那躲在闺阁中的娇小姐，轻易碰不面。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转眼来到腊八的这天，冬日只想冬眠的柳乐，为了给两只崽完美的体验，决定亲手给崽崽们熬制爱心腊八粥。
“夫郎，火大点还是小点？”沈新给柳乐打下手。
柳乐按照严格的比例和顺序加各种各样的配料，“小火。”
沈慕知和沈回言坐着小竹椅挨着土灶啃香喷喷、金灿灿的红薯，吃的可香了，小慕知奶声奶气道：“阿爹，甜甜，好吃。”
柳乐蹲下身子拿手帕给两只崽擦了擦嘴巴，“只能吃这么一点儿了啊，阿爹在熬粥，也是甜的，很好吃。”
“甜粥是阿爹亲手熬的，崽崽们要是不吃，阿爹可是会伤心的哦。”柳乐丝毫没觉着在孩子面前示弱不好，反而很是炉火纯青。
沈回言是哥哥，从小就让着弟弟，像个小大人一般，“阿爹，小言一定吃，吃很多很多。”两只手还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向柳乐演示着到底能吃多少！
沈慕知也道：“哥哥说的对，我也吃很多很多。”
天啊，这是什么样的乖崽崽呀，完全就是小天使！
“崽崽真乖！”柳乐笑得像大灰狼，捏了捏两只崽的圆脸蛋，又起身就忙了。
柳乐估摸着应该可以加莲子了，但突然忘记比例是多少，竹心也候自爱一旁，手里拿着柳乐手写的配方。
“竹心，看一下要加多少莲子。”
竹心还没将纸打开，沈回言和沈慕知就异口同声的说道：“二两。”
柳乐正惊奇两只崽怎么知道“二两”这样的计重单位，还不到两岁的小孩儿能知道二两？
下一秒，让柳乐更加惊讶了。
“夫郎，莲子还真是加二两。”竹心也看向两位小主子，这简直神了！
柳乐往锅中加了二两莲子后，让竹心过来看着搅一搅，自个儿提溜了一把竹椅挨着两只崽坐下，“崽啊，你们怎么知道是加二两莲子呀？”
沈回言和沈慕知对视一眼，由语言组织能力较强的沈回言回答阿爹的问题，“阿爹刚刚读过一遍呀，我和弟弟就记着了。”
“一遍？”柳乐无比震惊，开始熬腊八粥之前，他确实读了一遍，然后这俩崽就记着了？
柳乐不死心的又问了几个的配料，沈回言和沈慕知两人对答如流，竹心偷摸看着小纸条，朝其点头，全对！
这……这……我的两只崽是现实版牛哄哄的龙傲天？
“阿爹，可以帮我擦一下嘴巴吗？”龙傲天本天的沈回言叫着柳乐，嘴上粘了一圈的红薯。
好吧，就算是是牛哄哄的龙傲天，还是得让他帮着擦嘴。
厨房里格外热闹，腊八粥熬好后，柳乐给两只崽一人装了一勺到专属小碗里，小狼崽也有独属的一份。
两崽一狼正吃着香呢，沈淮安回来了。
柳乐这会儿有关于崽崽们的问题想与沈淮安交流，沈淮安端着两碗腊八粥，跟着柳乐回了屋。
“我觉得崽崽们是天才！用我们那里的话来说，就是过目不忘、过耳不忘！太厉害了！”柳乐感叹道，想当年他读书时，若是能有这样的能力就好了。
沈淮安用勺子搅着热粥，帮助晾凉，“我也是这样。”
“你也是？什么你也是？”柳乐脑子一下子卡住了，反问道。
沈淮安极度平淡道：“你说的过目不忘。”
“啥？”柳乐是真想哭了，合着是说一家四口就他一个笨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