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娄小娥的声音很轻，但却像是融化了李向东所有的紧张和自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知道你在努力。我也不需要什么华丽的承诺，只要你能真心待我，我就满足了。”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震，他从娄小娥眼中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坚定，那种坚定让他有些愣住了。她竟然如此宽容，如此包容，仿佛她能够理解他所有的困惑和挣扎。那种无法言喻的感动和愧疚，一瞬间涌上了心头，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你……”李向东喉咙有些哽咽，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真的……不怪我吗？”
娄小娥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在外面承受了那么多，我怎么忍心怪你呢？只是……”她的语气突然一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只是，我怕你一直都没有放下自己心里的那些负担，怕你一个人默默地承担太多。”
李向东的心一紧，他低下头，突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孤独感涌上心头。他从未向娄小娥完全展示过自己内心深处的困惑和不安，甚至连自己最真实的想法，都没有向她透露过。尽管娄小娥一直在他的身边，默默地关心他，支持他，但他始终没有找到勇气去与她分享那些令人窒息的焦虑和恐惧。
“我……”李向东顿了顿，心中满是挣扎。“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多，可是每次回头看，我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
娄小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柔软，她轻轻握住李向东的手，低声说道：“你不是失败，你已经尽力了。只是，有些事我们必须面对，不能一直逃避。你不必把所有的重担都背在自己身上，向东，记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李向东的心猛然一跳，仿佛被她的一句话打破了所有的坚冰。他抬起头，凝视着娄小娥，眼中满是感激与无力。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此刻的语言已经无法表达内心的复杂情感。
一阵沉默，二人都静静地站着，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温暖而宁静。李向东没有再说话，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娄小娥的愧疚，同时也被她的坚强和宽容深深震撼。
李向东站在窗前，凝视着外面昏黄的天色，天边的晚霞渐渐褪去，夜幕开始吞噬一切。内心的愧疚依旧在蔓延，但那种困惑和不安却似乎被压在了心底深处。如今，他的内心仿佛被一块巨石重重地压住，动弹不得。每一次试图找出一条出路，最终却被束缚住。
他转身，望向屋内的桌子。上面堆满了各种文件，散落的纸张之间，一张照片静静地躺在角落，正是许大茂的照片。那是他在与许大茂的交往中，曾经随手拍下的，毫不起眼的一张合照。但这张照片此刻却让李向东心中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情绪。
许大茂，这个曾经对他充满信任和支持的人，突然成为了李向东心头的一颗定时炸弹。
他并不是真的想害许大茂，而是……有时候，事情的复杂性让他不得不做出一些“不得已”的选择。许大茂一直在背后推波助澜，某些时候，他与自己的利益发生了冲突，而他又无法轻易摆脱这种纠缠。面对许大茂的聪明才智和层层陷阱，李向东渐渐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逃避。许大茂不仅仅是一个商界的对手，更像是一个难以消除的阴影，始终笼罩在他头顶。
他走到桌前，拿起那张照片，轻轻抚摸着许大茂笑得灿烂的面庞，那张照片已经有些发黄，边角处微微卷曲。李向东抿紧嘴唇，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是时候让这段关系有个了结了，不管他多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目光没有从照片上移开。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动，屏幕的光芒映照在他深邃的眼睛中，映出一丝决绝。他已经决定了，他必须采取行动。
他的指尖停在了电话簿的最后一项，那是许大茂的号码。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这个号码。电话那头的铃声一响，李向东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紧紧捆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喂，李向东？”许大茂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带着一丝轻松的语气，仿佛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李向东微微皱眉，心底那股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但他还是平静地说道：“许大茂，晚上有空吗？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
电话那头的许大茂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琢磨李向东话语背后的含义。最终，他答道：“当然，什么时候都可以。你说吧，想聊什么？”
“今晚，我给你安排个地方见面，地点我会告诉你。”李向东没有再多说，挂断了电话。
李向东将手机放回桌面，目光再次落在许大茂的照片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避免这一场博弈。或许，他早就应该做出这个决定，只是一直没有勇气。
然而，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几小时后，天色已晚，李向东来到约定的地点——一间环境安静的私人会所。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李向东坐在靠窗的地方，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接下来的步骤。
许大茂果然如约而至，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李向东本能地觉得一阵寒意从背脊升起。他看着许大茂走向自己，那张笑容满面的脸庞依旧那么熟悉，但此时此刻，这张脸让李向东感到愈发陌生。
“向东，真没想到你会约我来这种地方。”许大茂一边坐下来，一边轻笑着说道，“你这话说得不轻松，听得我都有些好奇了。”
李向东平静地看着他，心中那份压抑的情感让他的话语略显尖锐：“许大茂，我找你来，是真的有些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