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奶奶,你看这是什么?”
叶霓棠把宅契和白契放到她眼前,“我只要把这契书拿去县衙,洪家这大宅子,就能落到我的名下。”
“啊啊啊!”那是我孙子的,你快还给我。
老薛氏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她的腿断了,只能挥舞着双臂。
叶霓棠抖抖宅契,笑看着她,“继奶奶,等你儿子把洪超他弟救出,你也该跟着你的儿子回六合镇了,
我了,就留在这里帮洪超把芙蓉的病治好。
他把这座宅子送我,并说出我家面馆下毒的真相。
我们俩双赢,你和你的儿子孙子们,就要去北荒换我爹娘回来喽。”
“啊啊啊!”
老薛氏眼睛瞪的跟铜钱似的,洪超那个王八犊子,他敢出卖他们,活该是个废物。
不行,姚敏之说了,叶傻子翻不了案,这宅子也不能给她,这宅子是她孙子的,谁也夺不走。
叶霓棠站起身,在屋子里慢悠悠的打量着,“哎呀,这房子还真不错,离一鸣书院又近,等我翻了案,我们一家住在这里,清泓去书院上学,也就方便了。”
老薛氏越听越气,用手愤怒的拍床。
“啊啊!”这是她孙子叶耀祖的,谁也不能住,叶清泓更不行。
叶霓棠继续道:“你别急啊,他们马上就回来了,嗯,我得让洪超先带我去把那三家人找来作证,他要不同意,我就不救芙蓉和洪家骨肉了。
继奶奶,幸好我没把你送去公堂,不然,你为了宅子,死咬着洪超和他弟不放,我得不到这宅子,也翻不了我家的案子了。”
老薛氏望着她,眸光骇人,她不会让洪超和他弟回来的,永远别想出来。
她从床头下摸出一样东西,递了过来,“啊啊。”
“什么啊?”叶霓棠疑惑的走过去,正要去拿时,
老薛氏忽然撑起身,一把夺过宅契和白契,塞进嘴里吃了。
没了宅契,看你怎么过户?
叶霓棠气怒的骂着她,“死老婆子,你疯了,你吃了我的房契,我把你送去县衙,让裴大人给我做主。”
她大步跑出去,把那两个挑工喊来,把老薛氏抬着往县衙去。
老薛氏偷着乐,正好她也要去县衙阻止儿子儿媳把洪家俩兄弟放出来。
一行人到了县衙,叶家旺娄巧枝正跪在公堂地上,诉说叶芙蓉的事是家务事,不用大人操心。
公堂之上,裴峰一身青色官服,威风凛凛。
洪超弟弟洪二的双脚双手被铁链锁住,还被俩捕快按在地上跪着。
他一直挣扎着往洪超脚边爬,“呜呜,大哥救我,大哥,大哥,呜呜。”
洪超跪在他不远处,往日冷冷的愤青神情没了,而是谦卑的看着裴峰。
“大人,草民的弟弟是个傻子,所做的事,都不是本意,还请大人从轻发落。”
裴峰厉色出声,“当日洪二行凶,乃本官亲眼所见,洪超,你让我轻判,是想让我做个无德的百姓父母官?”
洪超被质问的无可反驳,他弟弟的事,已成事实,他压根就改变不了什么。
唯有从傻子这个理由辩驳,“大人,我弟弟他从出生到现在,形如稚子,不懂大峪律法,他所有的行事,就如同不懂事的孩子,不是故意为恶,还请你放过他。”
这时,叶霓棠挤过看热闹的人群,到了公堂内,大声说:“大人,洪超明知其弟是个智力障碍的家暴男,还找人骗娶我堂妹,导致她被打成植物人,把我继奶奶打成瘸子哑巴,你若从轻发落,就是给乐源县百姓带来祸患。”
大堂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也跟着起哄,“大人,不能轻罚,不能轻罚啊。”
“死丫头,你来干什么,我女儿家的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叶家旺趴在地上,恨恨的看着她。
叶家康带信给他,说他儿子被叶霓棠阴了,正被姜偃通缉。
这个死丫头,怎么不死。
叶霓棠怒怼回去,“叶家旺,你卖女儿就算了,如今女儿被人打的昏迷不醒,母亲被打断腿,你不为她们讨回公道,反而替施暴者开脱,不怕天打雷劈吗?”
洪超沉沉的盯着她,“叶霓棠,你有气冲我来,我弟弟和你无冤无仇,请你高抬贵手,放了他。”
他的话,听在人群后面的老薛氏耳里,就是印证了叶霓棠的话。
她在两个挑工的提溜下,进了大堂,冲着裴峰“啊啊”不停。
“叶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裴峰望向叶霓棠问。
“大人,我继奶奶把洪超家的房契吞了,我就把她带来了,”叶霓棠用胳膊把老薛氏夹到洪超弟弟身边跪下,“继奶奶,你快当着大人的面,把房契给我吐出来。”
老薛氏自然吐不出来,她突然发飙,举起拳头,就朝洪二身上打。
洪二本能反应,扬起手腕上的铁链,打回老薛氏头上,“臭婆娘,我打死你,打死你。”
“啊啊啊。”老薛氏指着他,给裴峰磕头,大人,求你给我做主啊!
“娘,你在干什么?”叶家旺跪爬到她身边,不解她什么意思。
洪超也是拧着眉,不明白她此举何意。
裴峰是明白叶霓棠玩的什么把戏,他案台下面站着的赵津,很有眼力劲的瞪着叶家旺,“公堂之上,不许喧哗,退回去。”
叶家旺瑟缩回去后,裴峰问老薛氏,“薛婆子,那天洪二打你和叶芙蓉,乃本官亲眼所见,如今,你的儿子不告了,你也不告了吗?”
老薛氏急急摇头,告,她不止要告,还要告的洪家兄弟俩流放北荒永远回不来。
那洪家大宅就成了叶芙蓉的,也就成了她大孙子叶耀祖的。
裴峰不解,“你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继续告?”
老薛氏点点头,对,告,我要告死他。
叶霓棠站在老薛氏身边,出声说:“大人,大峪国没有傻子犯法可以免罪的律法,若开了这先例,今后每个人犯罪后,都可以用傻子罪名脱罪,那洪二要是去杀了皇帝,是不是也无罪了?”
还不等裴峰说话,洪超戾喝道:“叶霓棠,你不要胡说八道,别忘了,你当初就是以傻子罪名放的,照你这么说,你也该判刑。”
“你说的对,我能出来,多亏洪捕头徇私枉法,”叶霓棠挑眉浅笑,“大人,洪超他利用自己的公职,为自己和身边人谋福利,这是知法犯法,得严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