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绝不能被赶出学院!”
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赵英目光中闪烁着求救的光芒,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老者,“叔爷爷,您一定有办法让院长收回成命的,对吗?”
望着赵英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赵元怒意渐渐平息,该发的火都发过了,再纠着不放也无济于事,还不如想想该如何渡过这一关。
想到这里,他的语气虽然仍旧严厉,但已多了几分柔和:“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因你而起,也应因你而结。”
“嗯嗯。”赵英点头如捣蒜,不敢有丝毫迟疑。
“去找方林,求得他的宽恕。”赵元为他指出一条明路,“如此,我才能说服院长,把你留在学院。”
“只有这一个办法吗?”赵英脸色闪过一瞬间的僵硬,显露出明显的不情愿。
“除此之处,别无他法。”赵元沉声道,“我已经查明清楚,那方林从未想过要冒充你,你们之间只是一场误会。”
赵英张了张嘴,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沉默片刻后,他抬起头,神情颇显萧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言罢,赵英躬身行礼,转身朝殿门口方向走去,准备找方林赔罪。
然而,就在此时,身后却传来赵元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你知道个屁!”
赵英脚步一顿,惊愕地回过身来,两只大眼满是不解。
“你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去求人家吗?”赵元痛苦地捂住额头,像看一个白痴似的看着他,“你懂不懂什么叫人情世故?现在是你有求于人,怎能如此轻率?赔礼呢?”
赵英愣了一下,随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不由讪笑道:“那我应该带些什么去?”
“我已为你准备好了,你只管拿去便是,他会满意的。”赵元眼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眼眶,他不耐烦地下达逐客令,“走,赶紧走,让我一个人静会儿。有你小子在,我起码折寿十年。”
“是,小子这就走,绝不碍您的眼!”赵英说完,便匆匆离去。
望着赵英离去的背影,赵元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慨。
他这后辈,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愚笨的时候是真……愚笨无比啊!
“我回来了。”解决完烦心恼事,赵长老本打算闭目养神休息片刻,却突然又听到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赵元一个激灵,望向殿内去而复返的人,脸上写满惊讶与诧异的同时,甚至还有几分懵逼。
“咳咳……”他掩饰性地咳嗽一声,问道:“你怎的又回来了?”
赵英言简意赅:“他闭关了。”
“……”赵元一阵无言,原来如此。
“真会挑时候。”此刻这位在天一学院手握大权的长老仿佛被一口陈年老痰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生生难受着。
“这可如何是好?”赵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原本整齐的发型弄得乱糟糟的。
“能怎么办?”赵元木着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冷嗖嗖说道,“等呗。”
赵英面如土色,双手紧握成拳,焦急万分:“可时间不等人啊!”
鬼知道方林什么时候出关,万一他一口气闭关个一两年,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你被逐出学院的命令很快就要公布了。”赵元从座位上站起身,撇下焦虑不安的赵英独自离去,他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我去找院长求情,看看能不能宽限些时日,大不了豁出我这张老脸不要了。”
“记住,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不是每次都有人为你收拾烂摊子。”
赵元临走前的话宛如一记记重锤,重重锤击在赵英心口,让他感到一阵刺疼。
…………
日月轮度,赵英度日如年,每天求爷爷告奶奶的乞求方林早日出关,而练功房中的方林却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沉浸在修为步步提升的快感之中……
这天,方林眉宇间舒展开来,那终日沉浸于修炼之中宛如死物的躯体突然有了动静。
一股股强悍血色气浪自他体内向周围逸散,化作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扩散开来,强横的气势直冲云霄。
“哈!哈!哈!我终于炼体十重了!!!”
狂笑三声,方向蓦然睁开眼睛,眼中精芒迸射而出,一股磅礴的战意冲霄而起,仿若要将整个练功房夷为平地。
他猛地从蒲团站起身,骨骼噼啪作响,浑身肌肉鼓胀,如同一头蛰伏的远古凶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战力……”
感受着体内源源不断涌来的力量,方林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又提升了!”
“是时候出关了。”
他望向门口,眸中掠过一抹精光,自语一句,随即走出了练功房。
当他前脚迈出门的那一刹那,眼中不由流露出浓浓的意外之色。
“未曾想夏师姐光临寒舍,师弟有失远迎,还望见谅。”方林对着不远处那位仪态端庄的女子微微欠身,抱拳施礼,语态恭敬而谦逊。
“不容易啊方师弟,你可终于出关了。”夏雨竹面带笑意,径直朝他走来,声音中带着几分嗔怪,“这已经是我第五次来了呢。”
“第五次?!”方林惊讶之余不禁问道,“师姐如此频繁地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自然是有的。”夏雨竹说话间已近至眼前,玉首凑到他耳边,轻咬薄唇,说出一个名字。
“姜雪妃。”
唰!
空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气温陡然下降数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杀机。
方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起伏不定胸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半眯着眼睛道:“夏师姐,这个名字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听到下人来报,得知方林出关消息的赵英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
“五个月!整整五个月啊,小祖宗你终于出来了,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
“五个月!整整五个月啊!小祖宗你终于出来了!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语毕,他便不顾一切,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一旁的赵元也如释重负,这小半年中最煎熬的人其实是他。为了不让赵英被一脚踢出天一学院,他费尽心机,一次次卑躬屈膝恳求院长多宽限时间。
回想起这段日子里的种种委屈求全,赵元欣慰地闭上眼:“终于解脱了。”
他默默对天发誓,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求人,绝不会再有下次,否则他就是狗娘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