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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破敌和许贞的小厮也早已和长柏一样等在了东华门外。

徐章打发王破敌先赶回家,叫翠莲准备酒菜,他要和许贞长柏好好喝上一顿。

王破敌脑子灵活,腿脚也利索,听了徐章的吩咐,转身混入人流之中,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三人上了马车,坐在车厢里,长柏拎起两个用网兜套着,用红布木塞密封的酒坛,“这是父亲从嘉兴弄来的好酒,今日出门前我特意从父亲处拿来的,正好待会儿咱们好好尝尝。”

三人皆是江南人士,又是文人,对于温香醇厚的酒更情有独钟。

徐章眼睛放光:“早就听闻表舅以前的同僚托人给他带了不少嘉兴好酒,可惜却一直不怎么好意思上门讨要,今日正好,托谨言的福,终于可以尝尝鲜了。”

一旁的许贞看着长柏道:“先说好了,今日不醉不归,谁都不能跑!”

长柏笑着道:“全凭瀚林兄做主,小弟今日便舍命陪君子了!”

“哈哈哈!”

三人目光相触,马车里头顿时便响起了酣畅淋漓的笑声。

车轮滚滚,碾过青石板铺筑而成的街道,一路朝着位于城南的甜水巷而去。

甜水巷内一处宅院之中,袅袅炊烟早已升起,翠荷和翠莲估摸着时间,便开始准备晚饭了。

一些复杂一些的已经提前上锅了,王破敌一回到家,两姐妹便立刻动起手来。

等徐章他们的马车到家门口的时候,一大桌子菜肴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夜幕遮天,黑夜驱走了光明。

甜水巷内。

酒过三巡,长柏带来的两坛子就空了,三人都有些上头。

满桌的菜肴也被扫荡了不少。

其中大多数都进了徐章这个大胃王的肚子。

“酒坛都空了,漫漫长夜,咱们该何去何从?”喝完碗中的最后半碗酒水,许贞有些遗憾的道。

徐章看着许贞,忽然浮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瀚林忽然这般,莫不是想广云台的那几位小娘子了?”

连圣人都说,保暖思**,也难怪徐章会这么说。

许贞怎么说也是成了家的人,男女之事早已娴熟无比,不说这些年来,就说从前年到现在,先是一直在白鹿洞书院里头读书,身边就带了一个小厮,夜夜独守空房。

年前到了东京,一直客居在徐章家中,用功读书备考,除了偶尔和徐章顾二等人出门吃饭小聚之外,基本上连房门也很少出。

妥妥的一个大宅男。

可徐章家里除了翠荷和翠莲之外,其余的几个小丫鬟姿色都一般。

而且许贞是客人,又素来接受正统儒学的熏陶,为人一向正派,又岂会做出强迫玷污朋友家丫鬟的下作事情来。

先前要忙着科考,无暇他顾,如今殿试已经结束,心里压着的石头也暂时轻了许多,这么长时间没近女色,心里头怕是早已经浮想联翩了。

许贞不以为耻,一脸正色的说道“圣人云:食色性也,乃人之大欲!我等寻常凡夫俗子,又不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如何能免俗!”

徐章摇了摇头,补充道:“六根清净?只怕是出家人之中,也没有几个能够做真正做到六根清净!”

长柏没有发表意见,不过看他的神情,便知他对徐章的话颇为认同。

不过对于广云台,长柏没有半点好感,再度和两人确认:“你们当真要去广云台?”

若是徐章和许贞当真要去广云台,他是绝不会同去的,只能先行告辞回家。

广云台是东京城里头数一数二的妓馆,楼里头的姑娘们各有所长,琴棋书画,煮茶烹饪,歌舞曲调,冠绝东京,也是东京城赫赫有名的销金窟。

不过妓馆和娼馆不同,广云台里头的姑娘们,大多都是些卖艺不卖身的,当然了,若是姑娘们瞧上了你,自荐枕席,与恩客春风一度,那自然不算卖身,因为姑娘们不收钱!

娼馆就不同了,你付钱,姑娘们献出身体,形成了交易,那又完全是另外一码事儿了。

在娼馆里头,只要你有钱,什么皮鞭,滴蜡,捆绑,任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姑娘们无有不从的。

而且在徐章前世,类似于娼馆这种进行皮肉交易的场所可是犯法的,对于娼妓,徐章心里头还是有些抵触的。

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这话说的未必夸张,而且这么多人,谁知道里头有没有一个带病的,若是当真染上了,那可就呜呼哀哉了。

而妓馆就完全不同了,就是相当于一个高级一点的消遣休闲会所,大家进行的是精神层面上的交流,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了。

娼妓两字虽经常放在一起用,但二者之间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前者哪有后者那么有格调。

盛家家教森严,不允许自家男子与娼妓有所往来,再加上自小受林小娘的刺激,长柏对于外边那些个貌美的女子很不感冒。

许贞也道:“长夜漫漫,如今天色又还早,若是去广云台听听小曲,看看姑娘们的曼妙舞姿,再喝喝酒说说话,也能打发时间呀!”

长柏虽然已经喝得微醺,可脑子还算清醒,面色鉴定的摇头拒绝:“还是算了吧!”

许贞继续劝说:“广云台又不是什么虎狼之地,再说了,咱们过去也不过是听听曲,看看舞,和姑娘们聊聊天而已,又不留宿,则诚在担心什么?”

长柏还是摇头。

许贞依旧不愿放弃,想尽办法,委婉的想要劝说长柏,好话都说尽了,可长柏却依旧摇头,始终不肯动摇半分。

无奈,最后长柏还是被汗牛给领回家去了。

徐章则和许贞借着酒意,一道往广云台去了。

夜色虽然漆黑,可广云台里头却是灯火通明,烛影阑珊。

雅座之上,许贞和徐章依次而坐,身前都放着一张长案,两个姑娘拿着团扇分别坐在二人身侧,轻轻的摇着。

如今虽然已经到了早春四月,草长莺飞,万物复苏,天气也开始转暖,可夜里还是有些凉的。

可不止这两个姑娘,广云台的姑娘们基本上人手一把团扇,绣着什么的都有,好似已经提前进入了夏天。

许贞是个长情的,叫的还是上次那个叫燕儿的,姑娘们私下里都有来往,徐章索性也就点了上次的柔儿。

柔儿虽然容貌不如其他的几个姑娘,但若论身材的话,在四位姑娘里头却足可说一句傲视群芳。

该凹的凹,该凸的凸,给人的视觉冲击颇为强烈。

尤其是胸前那一对高耸,按着上辈子的说法的话,徐章估摸着怎么也得有36D。

关键是这姑娘好像对徐章颇有好感,老是喜欢挽着徐章的手臂,身子紧贴着,触感很是柔软舒适。

徐章虽然对此‘深恶痛绝’,但身处广云台,总不能表现得太过另类,只能默默的接受了。

“怎么不见顾二公子和上次的那位盛公子?”两个姑娘似乎为顾二和长柏很是好奇,寻了个机会便问了起来。

徐章看着身侧的佳人,问道:“怎么,难道柔儿也对仲怀芳心暗许?”

柔儿轻甩手中团扇,娇嗔道:“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奴家是替云姐姐和柳妹妹问的呢!奴家的心里可只有公子一人!”

“哦?”徐章看着柔儿说道:“云行首心系仲怀,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柳娘子难道会喜欢则诚那个木头桩子?”

“噗嗤!”

听到徐章将长柏说成木头桩子,两个姑娘都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甚是悦耳。

“盛公子不过拘谨了些,哪里是什么木头桩子!”许贞身边的燕儿倒是替长柏开脱起来。

徐章颇为诧异的看着这两个女子,没想到他们竟然有这般眼光,长柏确实不是什么不解风情之人,之所以在姑娘们面前表现的冷淡,那是因为他打心底里对青楼女子天然有些抗拒,不愿过多接触。

说起这个,事情的因由还得还得追溯到长柏的祖父和伯祖父那一辈儿。

徐章淡然一笑,没有过多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将目光由上往下挪到了柔儿的胸膛上,捏着下巴说道:“此情此景,倒是让我想起一次偶然之下见到的几句诗!”

柔儿望着徐章,眸光微闪,好奇的问:“公子文采斐然,能够入公子眼中的诗句,定然是极好的,就是不知道柔儿有没有机会一闻。”

许贞看着徐章,目光却有些闪烁:“偶然得见?不是你自己写的?”

“这几句和白鹿洞书院有些关联!”徐章说道。

“哦?”许贞顿时来了兴致,看着徐章:“那我倒要好好瞧瞧!”

徐章没去过白鹿洞书院,这诗自然不会是他写的。

徐章看着柔儿,准确的说是看着柔儿胸前的隆起,边笑边吟道:“横看成岭侧成峰!”

第一句方才出口,柔儿的俏脸就红了起来。

对面的许贞刚开始还不住点头,可看着徐章目光所及之处,瞬间一愣,刚刚喝到嘴里的就差点没喷出来。

心里直呼高手呀!以前都小瞧了谨言这家伙,没曾想撩拨起姑娘来,竟是个不下顾二郎的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