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语还想要保持沉默,她可不愿意就这么在谢夔面前低头。
可是她的沉默没能持续太久,就被一声惊呼打断。
谢夔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他只不过是用另一只没有禁锢着鹤语双手的那只手,隔着被褥搂抱着鹤语的细腰,将她往上微微一提,狠狠地朝着自己身下压了压。
鹤语整个人差点哭出来,那双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看起来好不梨花带雨,可怜又可爱。
“没有!”
被谢夔这般动作一吓后,鹤语抽抽噎噎地哭出来,“我没有!”她否认自己想要养面首后,那股子委屈几乎瞬间决堤。
谢夔不是真想要把她弄哭,现在真看见了鹤语的泪水,他一时间有些僵住,顿时对眼前的情况有些束手无策。
下意识地,谢夔松开了禁锢着鹤语双手的那只大手,他轻轻地搂住了床上的女子,想要安抚。
可是现在骤然间得了自由的鹤语,却是反应极快,伸手就挡住了谢夔的肩头。
“你走……”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听起来真是要命的可怜,“你戳我。”鹤语红了脸。
刚才谢夔抱着她时,压着她腰间按向了男人那具强健的躯体时,她真的被吓到了。
“混蛋!王八蛋!下流!”鹤语稍稍平复了心情,便开口对着谢夔怒骂。
可惜就来来回回几个词,实在是翻不出什么新花样。
谢夔听得心头一阵复杂,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觉得无奈还是觉得好笑。
不过现在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谢夔也没想要再继续吓鹤语。
他飞快起身,站在了床前。
鹤语似乎想要确定他是不是真走了,结果一回头,就看见男人大喇喇地矗立在床前。
柔和的光线在床幔上投下了剪影,鹤语看了一眼后,登时瞪大了眼睛。
“你,你……”她爆红着耳朵,瞧着剪影上,在男人腹下极为突出的地方,伸手拉过了被子,蒙住了脑袋。下一刻,鹤语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了出来,带着几分羞赧,“今夜你不准睡在这里!”
谢夔:“……”
得了,这一次真是把人给招狠了。
谢夔先去了净房,他没有洗热水澡,而是直接在凉水里浸泡了大半炷香的时间。
相比于鹤语,他想,可能自己现在的情况更为严重一点。
那处都已经紧绷得发痛,谁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现在也不得纾解,满脑子都是刚才鹤语差点被自己欺负哭了的样子。脑子里越是想着,身体越是感觉燥热。
在浴桶里的男人,背靠在浴桶的边缘,从窗外漏进来的月色,能隐约看见他肌理分明的后背,还有那双搭在了木桶上的强劲有力的双臂。
谢夔仰着头,冰块似的喉结,此刻伴随着脑子里浮现出来的鹤语的画面,快速滚动着。那浴桶的凉水水面,似乎也在随着喉结的滚动,从水下泛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最终在随着浴桶中的男人呼出一口长气时,荡漾的波纹到达了顶峰。一时间,在净房里,只剩下谢夔略显得粗重的呼吸声。
再从净房里出来时,谢夔身上还带着水汽。
他没有直接回房间,现在谢夔还记得刚才自己离开之前,鹤语恼怒的声音。
“啧。”
想是觉得有些难办,谢夔的舌尖顶了顶后槽牙,那样子看起来放浪不羁。胸膛处还有水滴跃下,在月光下英俊的男人就站在房门口,没进去,就伸手捂了捂脑门,面色似乎显得有些纠结。
撷秀楼里还亮着灯,谢夔知道这时候鹤语还没睡下,珍珠和玛瑙应该进去伺候她了。
现在在里间,珍珠和玛瑙的确是在伺候鹤语。
刚才被谢夔胡闹了一通,鹤语又出了些汗。她受不了,便唤了珍珠和玛瑙进来擦身。
“今夜你们守在外面。”鹤语趴在床上,软软地开口说。
珍珠拿着帕子,轻轻地给鹤语擦拭着身体。她家殿下这一身雪肌是天生的,瓷白得像是能反光一般。摸着像是牛乳一般嫩滑,即便她也身为女子,这么多年伺候在鹤语身边,但每次见了,仍旧忍不住被勾红了脸。
此刻珍珠和玛瑙听见鹤语这话,不由对视了一眼。每当驸马在殿下这里留宿时,都是不让她们伺候的,今夜怎么……
“殿下,驸马今日不留下吗?”玛瑙问。
鹤语现在是一听见谢夔的名字就来气,“留什么留!?他今夜去书房,你们谁都不能放他进来!”鹤语开口,说完后,她又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现在上面都还残留着几分刺痛。
一想到刚才谢夔对自己做过的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简直太丢面了!
她怎么就能让谢夔这个王八蛋占了上风?!
可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说了自己不会养面首后,自然日后就不能再用同样的话去气谢夔。
越想越气,鹤语忍不住捏起了粉拳,在被子上狠狠捶了捶。
这都是因为自己不会武功的缘故。
若是她会些拳脚功夫,今夜能被谢夔欺负得那么惨吗?
鹤语脑子里从未对学武有这么强烈的念头。
等到一番清洗又上了香膏后,鹤语最初那股子生气的劲儿已经没了,只剩下了昏昏欲睡。
珍珠和玛瑙离开之前,还不忘记给鹤语的被子里塞了几个暖呼呼的汤婆子。
鹤语哼哼了两声,就转过身,朝着床榻里面滚了滚,抱着被子睡着了。
这一觉,鹤语睡得并不安稳。
可能是有了“汤婆子”和汤婆子的对比,她对现在在自己被窝里的汤婆子感到格外不满。
不仅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凉,而且这温度也不似谢夔抱着舒服。
被窝里没多久,就变凉了。
鹤语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这一股子凉意,忍不住将自己抱了起来,恨不得蜷缩成一团。
珍珠和玛瑙出来时,就看见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谢夔。
两人面上顿时一惊,然后纷纷冲着谢夔行礼。
“驸马,殿下已经歇下了。”玛瑙见谢夔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由隐晦地提醒了一句。
既然殿下都发了话,今夜不允许驸马进撷秀楼,那她们这些下面的人,自然是要听令行事。
谢夔“嗯”了声,“我知道。”
男人虽然就只说了这三个字,也没有说要门还是不进门,但是珍珠和玛瑙在这瞬间都感到了一阵极强的威压。
在沙场上搏过命的男人,周身的气势,又哪里是寻常人能比的?
像是眼下这般场景,珍珠和玛瑙不约而同都感觉到了后背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那,驸马现在去书房吗?婢子让人去准备……”玛瑙硬着头皮,开口道。
谢夔沉默片刻,“不用。”他说,“我在这里守着她,你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