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哥!”
惊变只一霎,看着前一刻还叱神诀展威勇猛突进的夫君此时倒在地上惨叫,赫连怡一声呼嚎,大红牡丹裙裳一荡,疾扑而来!
看着地上哀嚎霍展延,看着惶急扑来赫连怡,萧尘一瞬有些心软,但,一想到恩师、吹雪、十六位师兄惨死翠园,一颗心便立时坚如磐石!
拜火教徒,死不足惜,眼前两人,更是如此!
“刷!”
一剑,斩去霍展延人头,骨碌碌滚到扑来的赫连怡脚下。
“霍哥!霍哥!~”
当萧尘长剑挥下的那一霎,赫连怡面色便变得惨白惨白,无一丝人色,再当霍展延人头滚落她的脚下,赫连怡贝齿已将欲滴红唇都咬的出血,看着地上头颅,想低下身子抚摸,却又不敢,不敢相信,不敢接受,只能轻声喃昵着,泪水夺眶而出。
切骨之痛,心死之哀!
眼前赫连怡所经受的这一切,他八月十九也经历过那么的一回,看着赫连怡痛不欲生模样,萧尘没有丝毫同情,也没有丝毫快意!
只觉得心头堵塞的那无边的恨,陡然消失,一切变得舒畅起来!
萧尘这时才觉得自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被仇恨所湮没的情绪集合体,这时,才感到身上那浸染了衣袍长发的殷红血水是何等的腥气扑鼻!
“为什么?”
萧尘依旧想问,为什么要做下翠园惨案,看着眼前哀痛若死赫连怡,萧尘不由喃喃。
“去死!”
似听到了萧尘言语,赫连怡那一双赤红如怒兽的双目陡然对了上来,无边的悲化作无垠的恨,嘶嚎一声,一点纤云破巧,施纤云手,状若疯狂,缠绞而来!
“刷!”
同样凌厉的一剑,未见提起便已放下,赫连怡玉颈现一抹血线,倒地立死,目中至死有着化不去的恨意!
女儿萱萱有自己早先准备的后路,不必担心,只是自己没能给霍哥报了仇,有些遗憾,不过也没什么,霍哥,我这不是下来找你来了吗,只是可怜的了女儿萱萱,独自一人在世上!
看着赫连怡、霍展延尸身,看着自己浑身浴血若修罗,看着高大辉煌万仞宫,萧尘长长吁了一口气。
拜火教总坛灭了,拜火教教主、圣后死了,自己为恩师吹雪一众师兄报了仇,翠园惨案到今天,自己终于报仇了,可,为什么没有感到一丝的快意与兴奋?
难道是因为没有找出修习血心诀那人,也不然,既然证实了拜火教是翠园惨案元凶,自己现在将拜火教铲除,将霍展延、赫连怡伏诛,自然不会再有什么遗憾?
那为什么呢?
很简单,只因为这是复仇,你杀我爹,我杀你娘,杀到最后,杀到最后,也是仇上加仇,即使一方赢了,也不会有什么快意欢愉!
即便释然那恨,留下的也只是无边的空旷罢了!
持着滴血的剑,着着染血的衣,立身空旷的殿,萧尘的心空的厉害!
咂咂嘴,转身,便要离开!
殿后,一声!
“萧哥!”
熟悉,熟悉,除了熟悉还是熟悉,一样的轻快,一样的轻佻,除了自己师弟风吹雪,还有谁?
“吹雪?”
不去想本已逝去了的声音为什么会再次出现,不去想因何出现于此时此地,不去想这一事件揭示了什么意味着什么,萧尘自然而然转身,脸上带着难掩的惊喜,声音不自禁颤抖。
“萧哥,真是你呀,你咋来了?”
一样的音容笑貌,一样的轻松明快,一样的风度翩翩,一样的卓尔不群,一样的玩世不恭,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自己的师弟,风吹雪,就在自己眼前。
风吹雪欢喜向萧尘行来,只是身上原本的沛然冲霄浩然气完全被一身的鬼魅邪气与冲天血杀之意所掩盖!
“啪!”“啪!”“啪!”
没有给萧尘任何的反应与适应时间,风吹雪抬手在萧尘胸前穴位连点三下,这才神色怪异地说着:“萧哥,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否?”
“吹雪?你…你干什么?”
萧尘原本面上是带着重逢的难掩的喜悦的,可,风吹雪过来直接封住了萧尘的大穴,使他全身动弹不得,这就让萧尘诧异、疑惑了,吹雪这是要干什么?
重逢的激动慢慢冷却,头脑开始思考起来,从一切事情的起源,翠园惨案开始!
翠园惨案中,师弟吹雪,不是死了吗,还是我亲手埋得,他怎么会、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吹雪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
不会有假!
这是一个大的前提!
翠园惨案中,师弟风吹雪没死,且还有人故意留下了一些相熟的事物、一具相似的尸骸,来掩盖吹雪没死这个事实,以达到混淆视听的目的。
那么,谁会专门为吹雪掩盖他并没有死亡的真相,是另有其人,还是,就是吹雪本人?
这样做有着什么目的?让吹雪暂时从这个世间消失,进入隐形状态,又可以做些什么?吹雪想做些什么?
再来,既然吹雪活着,那么,制造了翠园惨案的究竟是谁?
是活着的师弟风吹雪?
为什么是他?他有什么理由杀害恩师普渡以及十六位师兄?那杀死恩师普渡的功诀血心诀又是怎么回事?吹雪又怎么可能会拜火魔教的镇教魔功拜火十三绝第一绝——血心诀?他怎么可能得到?
是另有其人?
譬如,或是被自己灭了派诛了首恶的拜火教?他们倒有充足的理由,也许就是拜火教的某位血心诀修炼至大成的隐世不出的老妖怪重出江湖所致?可,为什么今天自己都将拜火教总坛连根拔起了,连教主圣后都宰了,那会血心诀的老妖怪还没跳出来捏死自己?
亦或是江湖中某些搞风搞雨的别有用心之人中的哪位绝世好手?
但,为什么翠园惨案所有的人都死了,却独独只活下来了师弟风吹雪?是巧合?还是幸运?
难道单单只这四字就解释的通?亦或是师弟风吹雪与这个“另有其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一片的疑问,一片的迷雾,云深不知处,不知谁是谁?
然而,只要再加上一个大的前提,一切便可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