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宗内弟子各自修行,每人需阴阳和合的时间不定,为了图方便,索性便定个时间聚在一起,同灭心火,我魔门讲究随心纵欲,自不必管诸多世俗眼光,无遮大会实用又快乐,备受我魔门推崇。”
“刚才见你等宽衣解带,我二人还以为遇上了贵派的无遮大会,倒是误会了。”
老哥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话头一起,众人顿时来了精神,十几张嘴就管不住了。
“鲍师兄,宗门的无遮大会,外人也能参加?”
这会儿鲍观海还没说话,纪寒儿倒是笑着抢答道:“为何不能,各宗修行俱不相同,两人相合之下各自运行法门体悟自然不一样 ,多多交流不仅能开阔见闻,也有助于观摩他人道韵,增长感悟。”
“就比如那金鼓三山的和尚虽木讷无趣,但鼓经念时心火自消;黑水山的弟子宝器虽小,功法运转之下却有舒体解乏之妙;铁罐门的糙汉粗暴无礼,向来手重,可每每事后总能送些法器,说两句道歉的漂亮话。”
纪寒儿越说脸色越潮红,直到双眼迷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转为清明,才有气无力道:“唉,师叔还没出关,下一次无遮却不知是什么时候,罢了,与你们说这些干嘛,想来你们锁阳派是修阉......元阳功的,无趣,真是无趣。”
“和尚不是佛门,也能参与?”弟子们大受震撼。
“有何不可?放下世俗偏见,卸去自身枷锁,洞见心中极乐,如何不是悟佛?”
“......”
还......挺对。
弟子们吞了口口水,全都觉得纪寒儿说得有理。
“不过说起来,正道佛修我却还没尝过,堕了红尘的破戒僧虽然诸事不禁,但只顾自己极乐参禅,向来不喜言语,好生无趣,只不过仗着佛宗秘法身强体壮,耐力无限,不如我魔门同道好相处......”
鲍观海听了也是哈哈大笑道:“莫要些说些毒舌,让人本家听到,岂不是对你有意见?”
纪寒儿眼神一亮,反倒是期待道:“有意见又如何,我近日破境在即,心火疯涨,倒是想他们找上门来,再与我去去心火。”
!!!
不少弟子听了这话,立刻就想站起身来说一句:姐姐,你看我行不!
但随即他们又想起自己的残疾身体,一盆冷水直直浇在心头。
这两条腿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没法过了!
乱七八糟的又聊了半天,直到不少弟子喘着粗气说自己需要先睡一会,下线忙点事情时,西门才无语的接过了话题,朝着两人问道:
“两位道友,或许你们也看出来了,我锁阳派小门新立,门中无甚宝物,纪道友方才说的什么法器之类的,如若二位方便,不妨与我们交易一些?”
西门这个想法不是刚刚生出来的,当纪寒儿多次说到法器时,他便有了换点什么东西的念头。
倘若今天面前的是正道仙门,西门不会说出这话,他们身无长物,除了这副身躯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用来交换。
但偏偏面前这两人是魔宗的,众所周知,魔宗修血。
而恰好,弟子们最不值钱的就是这一身血肉,也不能说不值钱,值,但只值一点点。
白小钱说过魔宗有赊精沽血之举,想来自己这么问应该也不突兀。
鲍观海听了这话,心中一乐。
想交易而不是抢劫,眼中欲淫尽现却能心中坚忍,这一看就不是邪宗,而是我纯种魔门,他心里因遇到同道而高兴,自然也是来了兴趣,刚要开口应承,却被旁边的纪寒儿抢先说道:
“这事本来简单,如若贵宗弟子是正常魔修,只需于此中林间解我心火,送你们两样也无妨,但你们为锁元阳,竟然将......唉,可惜了。罢了,相逢便是缘分,我倒是有些不称手的法器,留着无用,不知西门道友用何物来换?”
说着,纪寒儿一挥手,各种形状的法器乒铃乓啷散落一地。
这么多?
弟子们惊呆了,西门眼中全是火热,但还是犹豫了半天,小声开口问道:“如果是......我这一身精血,能换些什么?”
鲍观海初听此言愣了一瞬,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西门道友不必逗我,我等魔修修的便是一身精血,怎么可能有人拿精血......你来真的???”
他看着西门眼中的局促不像是作假,一时间心里震撼无比。
这锁阳派虽说是微末小派,可居然破落到需要贩卖精血了?
西门尴尬的点点头道:“我宗百废待兴,额,实在是没什么家当,只有这一身精血,还算有用,不知......”
这下,鲍观海和纪寒儿真的被震惊到了,但转瞬他们的眼神便火热起来,一如刚刚魍魉宗弟子看纪寒儿那般,眼冒精光。
修魔者最重精血,且精血是一身精华所在,虽然魔修之间常有杀人夺血之事,但抢夺而来的精血混杂着怨气,容易滋生心魔,于提升修为可谓是提速不提质,还容易反噬根基,所以,正经魔修很少这么干。
但主动献血就不一样了,这自愿交出来的精血纯净无比,相当于魔修大补,虽然这几位锁阳修士只有二境,修为也不高深,但抽一些本命精血出来,至少也能增加他师兄妹二人两三年的修为。
这简直是撞了大运了,与这等幸事相比,什么吞噬灵兽的同参,什么法器丢失,都不算是事儿了。
求道便是与天争命,提前两三年的修为便有可能在寿尽前找到机会突破,延长修行寿命,效果堪比延寿灵药。
当然,魔修普遍活不了那么久就是了。
鲍观海和纪寒儿目光灼灼的看着西门,再次确认道:“西门道友,可当真?”
“当真!”西门一看有戏,直接撸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胳膊,笑道,“只要能换,随你抽,留我一条命即可!”
鲍观海简直被西门这真诚劲儿感动哭了,纪寒儿更是满脸潮红,盯着西门直叹气:“可惜啊!可惜啊!”
我魔门同道,竟也有如此不易之宗门,不行,不能让西门道友吃亏。
想到这里,鲍观海从自己袖中,翻出了一张漆黑无比的嘴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