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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跟着不仅吵还碍手碍脚,小小一只不知哪一下不小心转身就给人踹倒在地上坐着爬不起来。

无可奈何还是开了口。

“我能给你吃了不成。”

周意然,赵驰纵,裴风,三个臭男人,他多大胃口才能嚼吧嚼吧给吃了。

“不见,不陪小梨子玩~”

矮墩墩将下巴杵在傅应绝腿上,跟块小牛皮糖一样赖着,小脸上的软肉堆成小奶膘。

颇有一副今天不将她周周哥哥变出来她就跟你没完的意思。

傅应绝拖着一条腿,神情自若地往前走动,小孩儿就傻呆呆地挂着那条腿被带着往前走。

只是勉强走了两步后,傅应绝不堪重负地停下了步伐。

狠狠闭了闭眼,才将祖宗提溜起来抱着,勉力笑着问,“你究竟想如何。”

“小梨子陪爹爹!”

她是陪她爹吗。

这臭丫头拿她爹当乐子使还差不多。

“多谢,不必。”

“不用谢,小梨子应该的~”

小胖娃娃揣着手,往她爹身上一趴就扯不开了。

自从来了这土匪窝,小屁孩儿上山下地,已经是有段时间没那么黏着傅应绝了。

此刻乖巧地趴在他怀里,也是一小团,圆滚滚地。

“你不找月弯弯,找我做什么。”傅应绝问。

她有玩伴的时候,可不见得能想起自己的老父亲。

傅锦梨乐呵呵地,道,“弯弯有事哇,爹爹陪我!”

月弯弯这两天奇奇怪怪地,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老是时不时窜瞌睡,小孩儿不忍心,就叫她快快盖被子睡觉了。

“有事?”傅应绝随口又一问。

王富友一家已经在周意然上山后就控制了起来,月弯弯文静至极,更不像个会给自己找事的。

“嗯嗯!”傅锦梨重重点头,“弯弯,困困了,困困睡觉觉~”

傅应绝“嗯”了一声,也没再问别的,只是眼神暗自一闪,又继续带孩子了。

至于劳她念叨的周周哥哥,已经改头换面,大摇大摆地准备入淮川城。

——

淮川城戒严,里里外外都清冷得很,唯有大批军队严阵以待,周遭一个老百姓都没有。

周意然此一行人离驻军不过半里,眼瞧着就要交手。

“周——”

裴风张嘴说一个字又赶紧刹住,换了个称呼,“小,小周兄弟……”

比自己大的青俊将军,却被唤作小周兄弟,他实在是脸热。

小周兄弟却是淡定,略一颔首,“少主吩咐。”

这几人一进淮川,前脚看着里头戒严,后脚傅应绝叫人送的东西就追了上来。

一车车表面满满当当里头空空荡荡的物资。

周意然瞬间就知道后方那黑心黑肺的是个什么主意。

于是赵驰纵就成了半路捡的小拖油瓶,周意然则是负责押送队伍的小头目。

裴风本色出演,仍是啸云庄那败家子少主。

这么大年纪了,有许多人叫他少主子,还是头一次受得亏心,受得手脚发飘。

“小周哥言重言重……”

裴风僵得眼神都是恍惚地。

周意然也是,身份是个小打手了,就算穿着粗布麻衣,可剑眉星目,气质硬朗沉稳,也不容小觑。

搞了半天是主不像主,仆不像仆。

赵驰纵头戴小破帽,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他其实也是不知道怎么扮演一个小拖油瓶,小乞丐的。

也架不住家里那个起了模范作用。

腰间挂根破棍子,一见到人就傻里傻气咧嘴笑,一套下来惟妙惟肖。

现在看其余两人不像样子,他有些恨铁不成钢。

“周大哥,你不能这样。”

赵驰纵将腰间棍子扯下来,在地上敲几下,站在前头准备指导一番。

周意然的眼神顺着他的话转到他身上。

没什么别的深意,就是单纯的注视,赵驰纵笑容一僵。

而后强自镇定,开始教学,“你得勾腰,身子矮一些,显得你身份低人一等。”

“小梨子偷狗你见过没,就那样地,偷偷摸摸畏畏缩缩地。”

傅锦梨偷狗周意然没见过,但是抱着那只咯咯鸡的憨样还是晓得的。

周意然微微抿唇,似是在思考这举动的可行性。

良久,他哑然问,“当真。”

赵驰纵肯定点头。

这时裴风也道,“好似……好似,我见他们贩夫走卒多如是,但咱们是镖头啊,应该……应该没那么夸张?”

他自己也不确定。

三个男人,两大一小。

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满面纠结,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男孩胸有成竹,那身姿最出众的,僵硬地站在正中。

片刻,那高大的男子终于动了,喉结滚了滚,试探着将腰佝下去些,头也压得低。

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死板地执行指令。

他硬着嗓子,问,“可行?”

很平淡的嗓音,可细听之下还有些紧张。

周意然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他并不养尊处优,可跟傅应绝一样,很多时候都是直截了当,这样绕着弯乔装遁入还没有过。

赵驰纵提着棍子像模像样的围着他绕了一圈。

周意然这副皮囊不比傅应绝差半点,只是两人截然不同,一个邪肆,一个克制。

这样不太雅观的动作叫他做来,也比别人好看许多,更别说是要达到瑟缩,低人一等的效果,简直痴人说梦。

但总比直挺挺地杵在那儿好。

赵驰纵退而求其次,赞他,“不错。”

而后,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裴风。

裴风头皮一紧,“我我,我也要猥琐一些吗?”

“你是少主,你当然要纨绔不讲理,你猥琐个什么劲儿。”赵驰纵疑惑。

复又指点他,“你没见过薛福蔚我却是见过的,你晓得吧,他走路脑袋要朝天看,叫谁都是小爷小爷地。”

说到这儿,赵驰纵“呸”了一声,“小爷个屁,小胖子一个。”

“但不管怎么个憨法,他在外头那臭架子是有的,我跟你说……”

三个人凑近密谋一般,赵驰纵忙前忙后。

最后三人再步入众人眼前时,已经是改头换面

裴风站在最前,跟只大白鹅似地,走路要扯着衣裳大摇大摆,时不时冷哼一声,再不屑地往旁边看一眼。

周意然埋着头,走路一步一顿,都僵硬了。

至于赵驰纵,更是入戏。

一瘸一拐,还要眼歪嘴斜地扮演个可怜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