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惊鸿笔的当天晚上,王易首先写了一个杀字,在惊鸿笔的加持下,竟然让他直接写出了第三重杀字。
休息了一个时辰后,王易又满怀期待的拿起惊鸿笔,郑重其事的临摹那张金光符。
而这一次王易才刚刚落笔,立刻感觉和以往有所不同,才画了第一笔,就感觉自己体内元气疯狂外泄,落在那一笔之中。
接着王易全神贯注,也没有去收束自己的元气,随着那神秘的符文逐渐成型,王易体内的元气也即将见底。
终于在最后一点元气都被榨干后,临摹了无数次的金光符成功了。
“原来这类符篆就是蕴含了制作者的一身元气,我现在只是神通境一重,全身元气汇聚于这符篆之上,比罗刹门那女人刚拿出的金光符还要强大三方,看来她那张符篆之前应该已经用过很多次了,不知道是什么境界的人绘制?”王易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绘制的符篆,此时他的身体又开始一点点的吸收着游离在天地间的元气。
这个速度很慢,要是靠这样自然的恢复,王易估计要三天左右才能恢复到正常水平,就算自己刻意修炼吸收元气,也要近一天的时间才行。
一只惊鸿笔,看似没什么大用,对王易来说却有奇效。
第二日王易不用去学堂当代课先生,安安心心的在衙门处理一天的公文。
现在开始他的事情其实又多了起来,因为来自几个主要城市的消息,隔三差五就会送来,这是他了解当前虞国情况的唯一渠道,所以每一份情报他都看得非常认真,甚至还会将其中一些他认为重要的信息摘录誊抄。
这个冬季特别冷,最近王易听说离阳省好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冻死人的情况,万幸他治下的修文县还没有这种情况。
而王易现在依然只有一县的行政权,所以他现在能做的事情已经不多,又一个月过去了,学堂已经开课了十几次,王易也渐渐习惯了另一种身份。
眼看年关将至,在外建立商行散布耳目的杜少甫也终于回到了修文县,而从此以后每日汇聚到修文县的情报越来越多。
大量的工作都积压在王易身上,每三日一次的学堂开课,已经让他有些力不从心了。
不过还好马上新年将至,学堂也要放假一月,再坚持半个月,王易就能清闲一段时间。
也是在新年即将来到的时候,修文县迎来一群特殊的人。
因为修文县地处偏僻,历来也是流放之地,正好一批被朝廷流放的罪犯被押送到了修文县。
这批罪犯共有七人,是全部来自顺天府,也就是来自京都附近。
与七个罪犯同来的,自然还有他们的档案,而其中一份档案引起了王易的好奇。
“礼部贡举司郎中白不易,这可是礼部中分管学校和科举的主官,虽然品级不高但向来位尊权重,历来多是文坛泰斗担任,此人在这个位置上已经有些年了,我参加殿试那年他已经是贡举司郎中了。”王易看到白不易的名字时就印象深刻,毕竟当年参加科考,王易也是将白不易的诗词文章全都背了一遍,还揣摩过其人的想法,以为他那个位置也会是出题人之一。
曾经自己需要揣摩想法的对象,现在却成了阶下囚,还是发配到自己的治下来当苦力,王易一时间心中也百感交集。
流放的犯人可不是让其迁徙到另一个地方悠闲的生活,通常这些人被流放后,是要去垦荒甚至挖矿的,多是当做苦力用。
随后王易又仔细看了白不易的罪名,这里面信息不多,表面上白不易的罪名是不敬君上妄议大政。
但实际上王易发现,是因为白不易上书劝阻皇帝修建通天阁,历陈修建通天阁的弊端,然后因此获罪。
当时王易还没离开京都时,还只是皇帝有修建通天阁的想法,而现在已经动工了,据说已经征调了关中五省三十万民夫。
而白不易不是唯一因此被贬的京都官员,这一次至少有十几个上书劝阻修通天阁的官员都获了罪。
“赵典吏,这批流放的罪犯安置在何处?”王易看完卷宗之后,立刻叫来赵诚询问。
赵诚连忙答道:“就安置在城外的官田,咱们修文县没有矿山,就让他们种地了。”
这批罪犯昨日已经到了,但因为这种事历来都是小事,并无人专门汇报给王易,要不是他翻到那些公文,也还不知道县里接收了几个流放罪犯。
“带我去看看,这里面有个人与我也算旧识。”王易决定立刻去见白不易。
他与白不易没有任何交情,但说是旧识也没错,对方虽然不是王易中进士时的主考官,但也在考场见过几面,加上将对方着作都背的滚瓜烂熟,某种意义上还真是相熟。
当然以前王易可不敢这么说,难免有攀附之嫌。
现在对方是戴罪之身,他却这么说,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很快王易就在城外见到了白不易,这里是一排简易的民房,原本就是给罪犯劳改所住,日夜还有官差看管。
“学生王易,拜见香山先生。”王易对着白不易一拜,香山先生是他自号,多用于文学作品署名。
白不易与王易印象中的样子还很接近,只是可能由于获罪流放,心气低沉,四十出头的年纪已经显出衰老之气。
“你是修文县令?”白不易对王易完全没有印象,但他既然来了修文县,自然知道修文县令就叫王易。
“正是下官,当年科举之时,曾与先生有过数面之缘,先生诗词文章更让下官受用匪浅,先生于我可谓有半师之恩。”王易对白不易表现的非常恭敬。
“不敢不敢,王县令是个干吏,这修文县本是出了名的穷乡僻壤,但如今老夫亲眼所见,短短半年时间,王县令已经让此地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未来县令前途无量,老夫已是戴罪之身,切莫因为老夫而耽误了县令前程。”白不易连忙解释,还劝王易不要和他扯上关系,看得出来此人算是这个世道中少有的正直官员了。
“学生心中坦荡,自然不惧流言蜚语,先生也是坦荡之人,那学生就有话直说了。先生被流放至此,做这些粗活实在辱没才能,不久前学生重启了县学堂,还望先生能屈尊到学堂做个教习。”王易表明了意图,他知道白不易被流放到修文县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学堂的先生有着落了。
在挖地和教书之间,白不易也没有犹豫的选择了自己擅长的。
随后王易就带白不易回到县城,学堂倒是有些屋舍,收拾一间也能做他的住处。
这些王易都亲自安排,还命人给白不易做了新衣裳,可谓面面俱到,这对一个被流放的老人来说,确实是暖到了心窝子。
当天晚上王易还在城中酒楼设宴招待了白不易,王易麾下的五位核心部下也都到场作陪,又一次给足了白不易面子。
席间觥筹交错,王易等人给白不易讲了一下近半年修文县的变化,最后不知不觉也就说到了白不易被贬之事。
“当日还在京都之时,学生就听闻通天阁之名,但不知通天阁究竟是干什么的,陛下为什么要修通天阁?”王易对此也非常好奇。
在王易的印象中,当今皇帝即位快十五年了,并不是一个喜欢大兴土木的皇帝,据说京都皇宫很多殿阁漏雨了,皇帝都只让简单修缮,不准大兴土木。
平日里永泰皇帝表现的也是节俭朴素,除了不爱上朝,老实说作为臣民还很难找出这个皇帝的不是。
“通天阁建于太华山之巅,阁楼高百丈,建成之后可聚天地元气,助陛下逆天改命万寿无疆,无外乎就是那些方士蛊惑陛下成仙的手段。”白不易说到通天阁语气就变得不善起来,在他看来历史上大多数亡国之君,都毁在这求仙路上。
若是往日王易听到这些,定然也是与白不易一样的想法,但他知道这个世上真有长生秘境之后,第一反应是永泰皇帝真的在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