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这副样子,还能去哪里呢?到哪儿都被人当鬼,就不出门吓人了。”温久哀声说道。
“首先,你除了伤还没好以外,还是个仙女,其次,那是个闲置的院子,没有别人在,如果你连我和你哥也不想见,那我们保证不来打扰你,枫山小镇真的是一个很适合休养的地方,而且我也在那儿,跟你也有个照应,行不行?”
温久思虑了一会,想到母亲为了她,扔下卧病在床的父亲,成日的担心着自己也不是办法。
而且,她确实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调整心态。
跟洛音音去枫山小镇生活,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思及此,她终于点头同意。
当洛音音把温久带下楼的时候,连夏静姝都惊到了。
二人表示要外出散心,尽管夏静姝很不放心,但想到温久最近总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再怎么样有朋友陪伴总会好些。
而且,连她都劝不动温久,洛音音居然能把她劝出门,实属难得,便也由着他们了。
抵达枫山小镇才知道,温南知出院以后,也想通了,他觉得比起家人的幸福,事业并不是那么重要,他不想再拿命拼事业了,万一他走了,留下老婆孩子在这个世界应该怎么办?
所以,他把工作室停了,创立的品牌才刚刚在网上有一定名头,他也弃了。
因为他的病史,必须好好休养,不适合不顾一切的创业。
如今就剩下枫山小镇的几个院子,用来做民宿,也够他们一家三口糊口了。
只要物欲不太高,收租就够过日子。
而他们腾给温久暂住的院子,目前没有租客,环境优美,很适合养身。
洛音音果然说到做到,把温久领到院子以后,便离开了,并没有多加打扰。
而他们自己做的院子,就在温久住的隔壁,如果有什么事,推开窗喊一嗓子就能听见。
温久的卧室在二楼,房间不大,但什么都有,推开窗,就能看到种满鲜花的院落,乡下的空气是真好,让人一下子就忘记了生活的烦恼。
温久突然发现,洛音音让她来乡下休养确实是个好主意。
因为整个院落就她一个人,她也就不用披着头巾了,一个人自由自在,不怕吓到任何人。
突然觉得,如果这辈子脸都好不了,就这样一个人生活也不错,至于孩子们,只要有他们的消息,知道他们过得好就好了。
如今的她,已经不敢奢望任何了。
独自在小院生活的日子,她追日出日落、闻鸟语花香,独自围炉烤茶,一天的时间很漫长,一切都变慢了。
心也跟着慢慢静下来,似乎一切都好,只是偶尔想到宝宝们,心还是好疼,尤其是,想到霍北默的时候,心疼更甚。
她真的很想他们,只是恐怕一辈子都不敢去见他们了。
这天一早,温久正独自在院子里围炉烤地瓜的时候,敲门的声音传来。
她正在烤的地瓜正是洛音音送的,所以,她以为又是洛音音送东西来了。
温久披好头巾,朝门的方向走了去。
打开门的时候,说了一句:“音音,你当我是猪吗?每天送那么多食材过来,吃不完,根本吃不完啊……”
她话音落下,抬眼,映入眼帘的是梦里面的俊颜。
温久愣在门口,但还是下意识的抓紧了脸上的丝巾。
门口的霍北默已经忘记多久没见过温久说这么多的话了,而且,说话的样子跟从前一样活泼,让他好生想念。
他第一反应是想伸手去抱她。
但温久的反应比他还快,她反应过来以后,连忙伸手去关门。
不料,霍北默竟抬脚抵住门,根本不给她合上的机会。
“小久……”他凝望着她的眼睛、喃喃了一声。
上次去阳光小区找她无果,所以找了洛音音去开导她。
洛音音安排她来乡下住了些日子,感觉温久好像心情恢复得不错,她才通知霍北默来的。
温久见关不上门,忙转过身,她低着头说道:“那天信息里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你离婚协议的字签了没有?”
下一秒,霍北默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从背后拥紧了她的腰身,还将她试图挣扎的双手禁锢在身前。
落入高大熟悉的怀抱,温久的心情却很复杂。
“只要我没有发疯,都不可能跟你离婚……虽然我现在已经在发疯的边缘,也知道自己不想离婚。”
霍北默低头,下巴抵在她肩头上,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嗅着。
真的好想念好想念她的气息。
温久用力挣扎无果,索性也不动弹了,过了良久,她才无奈的说道:“北默,放过我吧?好不好?”
“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为什么要逃避呢?难道过去三年分开的日子还没过够吗?你忘记自己答应过我什么了吗?你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以后都不会离开我了。”霍北默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使自己的语调平和,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堂堂霍氏集团总裁,此时甚至有几分卑微。
温久的眼眶瞬间湿红。
“北默,你知道我面对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温久突然声音清冷的反问。
“什么感觉?”
“自卑,无限的自卑……如今的我跟你在一起,只会自卑到尘埃里,你真的要让我那么痛苦的在你身边活着吗?”
霍北默突然想起刚刚敲门的时候,她仿佛像过去一样开朗活泼的声音。
“所以求求你,答应跟我离婚,以后不要见面,这样我或许还能活下去。”
温久说完,解开了他搂着自己腰际的手,小跑进了厅门。
霍北默立在院落花丛中,看着院子的美好,却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根本无心欣赏。
过去眼睁睁看着母亲跟着别的男人跑掉无能为力,如今,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跌落谷底,却无法将她拉回来。
“温久,你真的要逃避一辈子吗?”
霍北默朝里屋喊了一声。
温久躲进房间里,背对着门,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