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虚与委蛇
纪衍的神情肉眼可见的颓废了不少，在来宛陵郡之前，他久居高位意气风发，可如今面对这般结果，却是大大出乎所料。
李常，相伴多年的战友在其面前黯然陨落，他却是没有丝毫办法。非但如此，若不是他有一件不错的防御法宝，恐怕他也会步其后尘。
这一点，恐怕是他来此之前，根本难以想象之事。
更重要的是，此行他乃是领头之人，如今李常身陨，对于他而言影响不可谓不大。
“纪大人，节哀。亡者已死，有些事情也该放下了。”马朝风端起桌上一杯酒，轻轻的洒落在地，算是奠祭了那位李姓修士。
“当初李常曾经劝过我小心行事，可惜因我的自大导致他陨落，不知日后面对李家修士，又该如何去面对…”
马朝风对此沉默了，的确，一位炼虚修士对于家族的意义不言而喻。尤其是他还曾听闻李家如今仅有李常这一位炼虚修士的存在，如今他突然身陨，对于家族的打击恐怕是毁灭性的。
尤其是身处紫薇帝国这样强横的地域，恐怕放弃大部分的资源甚至迁移，会成为李家最终的结局。
纪衍烦躁的一口吞下杯中灵酒，懊恼的表情溢于言表。
不过这一切自然与马朝风无关，以马家的体量，自保尚且不足，更不可能将手伸的那么远。
“纪大人，其实我想知道那天在烟陇山，到底发生了何事？”他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凝重，如今李常身陨，知晓此事之人只剩下他一位。
“那一天，我们被袭击了…”他苦涩的摇摇头，似乎不愿意回忆。
“你们被人偷袭？据我所知，烟陇山之上当初只剩下冷无殇一位炼虚修士了吧！”他有些意外，甚至有些不太相信。
“的确，交手之后，我们以二对一占据了上风，哪怕他有残存的噬灵阵帮助，我们也是丝毫不逊。”他捏紧了拳头，眼眸中爆发出一丝血色。
“然后呢？”
“就在冷无殇处于下风之时，突然在我们身后出现了两位黑衣修士，他们用极其特殊的材料掩饰住自身的面容，让人根本无法察觉。”
“你的意思是，那天在烟陇山上，又出现了两位魔修？”马朝风瞬间神色收紧，死死的盯着纪衍的眼神，想要看清虚实。
要知道，倘若枯魂山还隐藏了两位炼虚强者，在雷池大战之时，为何不派人来援？倘若有人到场，那马家必败无疑！
当初纪衍二人留在烟陇山，恐怕也是打着这样的想法。
见马朝风有所怀疑，他只得苦笑一声：“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两人根本不是孤魂山魔修！”
“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暗中插手？”
“不错，从两人施展的手段来看，必然不是魔族中人。我想应当是一些外海之人，想要借助魔修之手，铲除天玄楼的力量！”
马朝风沉默了，他在脑海中暗暗思索这种可能。
的确，外海之人大量涌入天玄大陆，而天玄楼，就是阻碍他们最大的一股力量！
倘若真是如此，相比于先前的躲躲藏藏，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敢直接朝天玄使动手。很显然，他们的实力已经暴涨到可怕的程度。
只不过外海之人也不是一条心的存在，他们也有着各自的目的。否则，天玄大陆在面对海妖都岌岌可危的情况下，又如何面对如此众多的外海势力。
“难道就不会是仇家寻仇，纪大人你可有证据？”马朝风想要确认。
“天玄大陆九成以上的炼虚修士都在天玄楼之中，其余的修士也几乎处在星月战场，根本不可能贸然出现两位炼虚强者，唯有这段时间神出鬼没的外海之人才有可能！”
马朝风轻轻点了点头，觉得他猜测的有几分道理。可毕竟没有确凿证据，还不能妄下定论，不过却是给他提了个醒。
看来，随着时光塔的出现，已经有一些势力按捺不住，开始铤而走险。
马朝风不是没有想过就此离开，使得他们将目光转移到他处，可如今马家身处浮萍之中，他根本下不了决心。
“纪大人，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马朝风知道他急匆匆找寻自己，必然是有所图。
“我要借助马家的势力，将那几位隐藏在暗处之人找出来！”他咬牙切齿说道。
“那你可太高看马家了，的确，这些年马家情报网建立的相对完善，可也只是针对寻常修士而言。炼虚强者修为早已登峰造极，岂是一般人可以接近的。”他没有拖泥带水，而是直接回绝了此事。
先不说他能不能查出此势力，单凭它敢于朝天玄使动手，这般势力就不是如今马家可以触碰的存在。
“你可别忘了，李常身陨也有你马家的一份！”他有些愤愤不平。
“我也从没说过对此不管不顾，可我只能量力而为，比如说烟陇山之事，马家貌似也是积极参与的吧！”他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你该不会以为烟陇山魔修离开之后，马家就可以偏安一隅了吧。倘若你是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我从没有这么想过，只是目前形势不明，敌在暗我们在明，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为好…”
面对马朝风的虚与委蛇，他脸色阴沉，可也是无能为力。
马朝风乃是就事论事，毕竟纪衍当初来此也是抱着削弱马家的目的，如今事与愿违，再想让马家出头，岂能是说说这么简单。
他已经打定主意，此次回山之后便前往沧山闭关，若非出现重大变故绝不出关，静看事态发展。
反正马家最重要的珩琅山与沧山皆有七阶灵脉守护，想要在此动手也绝非易事。
至于宛陵郡之外，哪怕天玄大陆的天塌了，也有天玄楼先顶着！
纪衍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已经向天玄楼做了汇报，很快将会有两位天玄使前来协助他的工作。可他也知道，单凭三人之力，根本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风小友，先前的事情我们不谈，还望日后天玄楼有所动作之时，马家可以鼎力相助！”
“我伤势未愈，恐怕要闭关一段时间，待我出关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