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验证,秦挽还专门去试了一下。
门口当真有人守着,看起来都是高大魁梧一身腱子肉,很难打的那种。
而且,不止一两人。
简直就是一个队伍。
她进出都没阻拦,保镖还会客客气气的称呼她。
可换成荣澜,那就不一样了。
这给秦挽乐得不行,她这婆婆的行事风格她很喜欢啊。
就这样,荣澜被拦在宅子里一周,白羽没有要放行的意思。
荣澜是软磨硬泡,软服了,狠话说了,撒娇卖萌该用的手段全都用了,就是不给放行。
最后,荣澜开始摆烂。
爱咋咋吧。
反正对于他母上大人的操作,他是服气的。
秦挽偶尔会出门,时间不会太长。
这天晚上,刚吃好饭,秦挽接到秦家打来的电话,她的父亲正式出院,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这一瞬,秦挽忽然有些释怀了。
她一直就信自己的命,但这一刻,信到了极致。
都说她和荣澜的命格契合,或许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吧。
结婚之前,父亲病重,甚至下过病危通知,结果随着她服软,婚礼的筹备进行,父亲的病也逐渐好转。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旁边传来响动,是荣澜煮了水果茶端来,为她添在了杯中,后在对面的藤椅里坐下。
仰着头,满天繁星落入眼中,静谧而美好。
忽然,身旁传来秦挽的声音,“荣澜,你喜欢我吗?”
他侧头看向她,她还仰着头在看夜空。
这一刻,他好像看到秦挽神色的彻底放松。
纵然她没看自己,荣澜也点了头,“喜欢。”
何止喜欢。
是经历过惊心动魄、经历过生离重逢,经历过所有激情和平淡之后,沉淀在心中多年的深爱。
当年,他用尽心思欺骗她,想要送她回家,想要改她命运,结果到头来是她技高一筹伙同所有人骗了他,将他平安送回了家。
这份深爱被他藏在心间无法说出,也不能说出。
因为天道不让旧事言语。
他没有办法,只能重新开始。
他的回答,其实在秦挽的意料之中。
从拍婚纱那次再见,她就感受到了荣澜的变化。
这小半月的同一屋檐下相处,她也看到了荣澜的出色和优秀。
他是一个阳光温暖、随性优雅、懂生活爱生活、一个话多且密、一个情绪多变会撒娇会搞笑会纠结会选择困难……
他是个拥有烟火气,却向阳而生的男子。
生活中的他,比在外面游走世界时更有魅力。
细水长流的生活里,这样的男人,是很适合相伴余生的。
其实,他挺好。
真的挺好。
如果他一直这样,跟他相伴一世也不错。
心中是权衡利弊最后的选择,她侧头,跟他四目相对。
她悠然问他,“有酒吗?”
“心情不好?”
“也有可能是心情好。”
“去酒室,我给你调一杯。”
“好啊。”
酒室里,秦挽看着荣澜将那些瓶瓶罐罐拿出来,还取来了冰块镇杯。
她坐在沙发里,手支着下巴,“你还会调酒?”
“马马虎虎会点花活儿。”他准备好了工具,问她,“想要甜口一些,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得到回答,“烈一些的,口感也要辣一些的。”
“醉了可怎么办?”
“那就醉了呗。”
“不怕我占你便宜?”他笑问,已经开开始了制作。
烈酒都醉人。
秦挽换了一个动作,单手趴在沙发的靠背上,“指不定谁占谁便宜。”
荣澜笑,没有回答。
十来分钟,一杯渐变蓝的液体融入大口杯中,乍一看,里面仿佛有着流光溢彩,深邃又绚烂。
他走过来,将酒杯递给秦挽。
在秦挽刚刚接过时,另一只手忽然抬起,“啪”的一声,打火机打燃火焰,火苗在大口杯的表面轻轻窜动。
秦挽听到了荣澜的声音,“这杯酒我给取名叫烈焰情深。”
“还挺漂亮。”她微笑,“可是燃着火焰,我怎么喝?”
“它会灭。”
她端着酒杯,饶有兴致,“不然趁此机会解释一下这个名字的意思?”
荣澜靠在沙发背后,默了一下开口道,“烈焰就像是激情,激情这个东西不会持续一辈子,烈焰会熄灭,激情会散去,但是感情这个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沉淀,越来越浓。”
他的手指随着自己的言语,从杯口滑到了杯子的下面。
深情,就像是杯中的渐变之蓝,越来越深,越来越浓,需要时间去沉淀和积累。
“你还挺会。”秦挽倒是觉得,这话动听。
她不是恋爱脑,也爱听。
果然,人都一样,动听的话,都爱听。
很快,杯口的火焰已经熄灭。
秦挽浅尝了一口,酒液入口辛辣,味道重,入喉就像是刀子一样,又像是烈火,火辣辣的直接窜入胃里。
“怎么样?还满意吗?”荣澜靠近一些,询问她。
“嗯,满意。”
秦挽点头,“就像是人生,看着光鲜漂亮,其中酸甜苦辣都经历了。”
秦挽将酒杯放在鼻翼下闻了闻,闻起来透着一些橘香,看着也好看,可是味道却那么刺激。
真是像极了人生,别人看到的,和自己知道的,是两个极端。
下一秒,秦挽仰头,将整杯灌入嘴里。
“诶,别这样喝……”
荣澜想要阻止,却是来不及。
她将酒杯还到他的手中,“荣澜,既然结了婚,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他转手将酒杯放在吧台,“你说,你在听。”
“你说你喜欢我,我并不信,但我看得出,你想跟我生活,姑且就是你真的喜欢我吧。”
秦挽双手枕在沙发靠背上,将下巴压着手臂,仰头望着低头凝视自己的荣澜,“但是我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因为我的脑子里,有一个人,直觉告诉我,他很重要。”
“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秦挽摇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跟我有什么样的交集,不知道他为我做过什么,也不知道我为他做过什么,我只知道他对我而言,很重要。”
荣澜抿了抿唇,质疑的询问,“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又怎么敢确定,这个人是存在的?”
“或者那个人当真存在,你分明什么都不记得,又怎么知道他对你很重要?”
说到后面是,荣澜的下颚,早已经绷紧。
“我不知道。”
秦挽摇头,却又异常坚定的是说,“可我就是知道,他对我很重要,非常重要。”
这一刻,荣澜没有言语回应。
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
他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他。
就算是他,他又该怎么说?
有些东西,有天道控制,是说不出来也说不清楚的。
秦挽偏下头,将侧脸压在胳膊上,“我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可我实在记不起他是谁,我不能见着一个男人就去扒他衣服。”
“真是可笑啊,我记得我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也让他在我身上留下了印记,可我拼了命也想不起他的长相,想不起他的名字,心理医生也看了,脑子也没受过伤,就是记不起来……”
她徐徐的声音里,藏着一抹掩饰不住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