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以为,长明会迫不及待的告完状,领了旨意,带人到沈府找茬。
不成想,连续几日安安静静,仿佛蒋久家发生的惨烈事,不曾存在一般。
她告诉森柔没有去做女官,名没有报成。
森柔却一改三缄其口的态度,粗声宽慰道:“舒儿,母亲想明白了,不再反对你去皇宫做女官,只是要万事小心。”
还轻轻的叹口气。
哪怕声音轻的几不可闻,云舒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
她看得出母亲心不对口,明明心中不愿她进宫,嘴上还是表示同意。
她隐隐感到母亲有事隐瞒,可是母亲对在乎的事嘴很严,只要母亲不说,她也问不出来。
于是佯装没发现母亲的两难,拉着母亲的胳膊,笑说,“母亲,我会的。”
然后离开家里,去了水云间。
大家坐在四方后院里,沐青问:“你为了我没有去报名,做不成女官,可还有其他打算?”
云舒摇摇头,“暂时没有,再等机会吧。”
沐青挺直腰板,承诺道:“有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她曾当着云舒的面自怨过,被云舒教训一顿,说没有把她当朋友,便再也不提。
只好以保证代替,云舒没有报名成功,毕竟因为自己,哪怕嘴上不再提起,心中依然自责。
“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让你闲着。”云舒玩笑着,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要做一件事,定会有多种方法实现,目前只是错过一条,再找一条就是。
不会怪罪沐青,也不希望沐青自责,因为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不关沐青的事。
她真心把沐青当好友,把棠歧、独孤钰几个人,当生死之交。
所以不需要她们的谢意和歉意,甚至于回报。
坐在这里的团体成员,只有沐青、独孤钰和她三个人。
南宁知在忙活改造新铺,和创作报纸这些公事,棠歧在宫里当差,没有下值。
景容倒无所事事,不过躺在房里睡大觉。
他的作息一直颠倒,白日里闲着爱睡觉,夜晚倒满血复活,精神百倍。
沐青听到轻微的呼噜声,问云舒:“云舒,我有个疑问,景容功夫极高,我从没见过有比他功夫还高的人,他又是一个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为何会甘愿被你赖账,放弃杀手生活,跟着你平平淡淡的躲在这里啊?”
云舒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交友秉持本心,性格相合,三观相符,聊的来就行,至于对方背景,身份,或者目的,没有特意思考。
此时沐青一问,她心中略微琢磨了一下,却没有深思,“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我只认识现在的他就行。”
“你真看得开。反正我想不明白,也不去想。”沐青望了眼景容的卧房,再收回视线。
独孤钰背靠椅背,双手随意搭着,一脸的玩世不恭,“沐青,给小爷倒杯茶。”
沐青一拍桌子,瞪着他说:“凭什么?你没手啊!”
“我跟云舒不一样,她大方不求回报,我可要甜头,辛辛苦苦为你奔波,口水费劲为你跟府尹较真,难道不值得你给小爷倒杯茶?”
“行行行,我倒。”沐青站起来,端着茶壶,为他斟茶倒水。
他却摆棋谱,用手碰了下茶杯,“太热!”
沐青二话没说,端过茶杯,再拿起一只空杯,把热水倒进去,再倒回来,这样折返几回,茶水没了热气,才摆回他面前,“这回不热了。”
独孤钰用兰花指又轻碰一下。
她屁股刚挨凳子,又听一声嫌弃,“凉了!”
她没废话,一手扫过他口中的凉茶杯,向地面一泼,咚一声,拍回他面前,脚踩上凳子,举高茶壶,慢慢往杯里倾倒。
完毕,拍拍凳子,坐回去,盯着独孤钰,等待他再发号施令。
他再碰了碰,还是不满意,“水凉了,我要新出锅的热水,你去烧吧!”
“烧就烧。”沐青抬屁股就去厨房,开始生火烧水。
“你这样折腾完,她对你可没一点感谢了。”云舒看透了他。
他无所谓的一笑,“要的就是这效果。我不需要她的感谢,这就算扯平,省的她一直惦记着还情。”
“也是,世子爷的人情,可不好还。”云舒很赞同他的话。
“舒妹妹,谁都可以这么说,你不能,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上回说一个月的接触,你就陪了我一天,现在我要延长。”
“可以。你记着就行。要是你忘了,我定不会想起。”
独孤钰做好,单手支撑下巴,侧身看着她,“我定会记着。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你说。”她看着他,等他揭晓。
他笑眯眯的,刻意甩了下头发,用最好的表情看她,“蒋久三人死了,蒋久死在家里,书生死在茅厕,那个混账混混死在青楼。”
“你可知怎么死的?”
他把脸往前凑了凑,“听衙门的人说,死于自缢,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我不信,所以闲的无聊,带着棠歧深入调查尸体,查出死于同一人之手,我又查了他们这几日行程,原来我们离开的那天,江玉晴又去了。”
见云舒没有反应,他又接着说:“你有对手了,她不好对付,相爷之女,爱慕太子,跟长明郡主交好,前几年她当众杀了平民,也被太子施压府尹,最后轻描淡写的放了。”
“嗯。”云舒点头,语气很平静,“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她想来就来吧。”
独孤钰看云舒很不在意的样子,“你好像对什么事都随意,没有什么让你特别在意的事吗?”
“有,家人,朋友。”提到家人,云舒看向远处。
“你对自己的事,也这么冷漠啊!”独孤钰依旧柱着下巴,“真希望我哪天遇到个危险,你来救我,就不会这么冷漠了。因为涉及到沐青和你沐青弟弟时,你就有了人气,不再冷漠。”
听了这话,云舒立马道:“呸呸呸!不能乱说。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长命百岁,顺顺当当。”
独孤钰心满意足的乐,“很好,现在就有温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