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忙摇摇头,“沈伯母是你母亲,我怎么能那么做。”
在云舒求证的眼神注视下,沐青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我跟我哥说了这件事,他怕打草惊蛇,认为应该先揪出凶手,再请你为娘诊治,所以想出假装在饭菜里下了毒,拿给沈伯母吃,再请沈伯母配合,装作中毒的样子,待我们揪出凶手,便会登门谢沈伯母。那个黑衣人既然给了我毒药,一定会时刻盯着我,我不能露出破绽,还好你没当场拆穿我,还配合我作戏。”
“你就不会说谎,装的一点也不像,看你那做贼心虚的样子,那个黑衣人也是瞎了眼。”
“谁说不是呢,找我做坏事就是没脑子。”沐青终于不再拘束,放松下来,“我敢肯定,那个下毒人是内贼,但我哥认为这事蹊跷,我们沐家十年来不曾参与任何争斗,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只逼我给沈伯母下毒,似乎不是冲我们沐家来的。”
听沐青说完事件经过,云舒也有这个怀疑,虽然心中有个猜想,但是要等抓到这个黑衣人,才能确定。
于是她说,“就按你哥哥的意思办,我会去找母亲商量,请她装病几日,我与你一同回沐家,揪出凶手。”
“就知道你会帮我。”沐青搂过她肩膀。
“你先回去,晚上我从你家后门悄悄过去。”
沐青点点头。
于是她把心事重重的沐青送出沈府大门,沐青手中还拎着那个食盒。
云舒先来到平安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森柔听,森柔听后毫不犹豫的要帮忙。
于是森柔就假装毒发躺在床上,再找来小月大声哭泣。
待到天擦黑,云舒才回到如意阁,拿出夜行衣和口罩,准备天完全黑下来,就去沐家。
然而外面传来一道轻轻的魅惑的笑声,她觉得有些耳熟。
她便悄悄来到门口,站在房门内侧,却并没有推门出去,只静静地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笑声停下来了,又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在房门外停住了。
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两人相隔一道木门,双方似乎都知道对方的存在。
那个妖娆的声音先说话了,“我来收账!五千两,概不赊欠!”
她对着那人说,“如今世道变了,欠钱的是大爷!”
“我屠人景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暴躁!”
“哦。”她淡淡的回应一声。
“我是屠人景,你不知道吗?杀人不眨眼。”
“嗯。”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感觉屠人景威胁要升级了,担心这家伙动粗,也怕他毁了房门,她便一把推开房门。
突如其来的猛开门,差点把门外的屠人景撞倒,幸好他有警觉,及时跳开,否则是要破相的。
见里面人一出来,他又调侃道:“小心着点!我身上的狐裘价值千金,卖了你也赔不起。”
屠人景依旧披着青色狐裘曳地披风,一派雍容华贵,可那毛毛领在大夏天里,看着就让人暖和的浑身冒汗,还憋闷。
“哦。”
她敷衍的态度,真是让屠人景抓狂,“你什么态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嗯。”她点头表示认同。
他慵懒的伸出一只手,摊开来,“少说废话,那快还钱!”
她理直气壮的说,“我没钱。”
“你真不要脸,没钱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世道真变了,欠钱的倒成大爷了。”他慵懒的怼人,“你不要用崇拜的眼神看我,我可不吃你那套,赶紧还钱!不然我杀了你,或者把你卖去给人家做小妾。”
“你这样急切要收钱,是不是也觉得讹诈人不光彩,怕我反悔?”
没有让他发言的意思,她又说,“杀了我,你一毛钱也拿不到,就算把我卖做小妾,也不值五千两,不如我分期付款。”
屠人景听着也靠谱些,起码这人没赖账,心想:凭本事讹诈来的,为什么不要?
她又说,“我是没钱,不过我有个朋友倒可以帮忙,他叫南宁知,开了一间叫水云间的铺子,他有钱,能替我分期还款。”
屠人景慵懒的站着,妖娆的嗓音说,“我去瞧瞧。”
不再听她啰嗦,他就像冻着一样,双手拢了拢脖子前的毛毛领,一溜烟飞走了。
......
眼看天大黑了,云舒又回到房里,换上夜行衣,带好黑色口罩,翻墙出了沈府,朝沐家而去。
沐青早早地等在后门,听到三二三的敲门声,知道云舒来了,就轻轻拿下门闩,打开门,悄悄话的声音说,“快进来。”
待云舒进来,再关门落闩。
默默引着云舒回到自己的房间,再关紧房门。
两人用唇语加手语进行短暂的沟通。
沐青接着把云舒藏起来,合衣回到床上装睡,等着黑衣人的到来。
黑衣人也不出所望,深更半夜的破门闩而入。
此时沐青手持锋利的剑,坐在床边,定睛望着面前黑衣人,“事情办好了,解药呢?”
“森柔确实中毒身亡,如今她女儿和丫鬟哭的死去活来,做的不错,至于解药嘛,再替我办件事,便给你。”黑衣人声音低沉着说。
“真是小人!你一个沐家的下人,如何得知沈府的事?难道你是沈家的奸细?”沐青想尽量问些有用的消息。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老老实实给我办事。”黑衣人又抛出一个瓷瓶。
沐青抬手接住。
“毒死沈云舒和南宁知,做完这事,解药一定给你。”黑衣人有些得意。
“我不做呢?”
“你娘必死无疑,而你毒杀森柔一事,会人尽皆知,到时你沐家都要玩完。”
黑衣人转过身,想要离开这里,临走前又说,“还是一日时间,后日她们一定要死,要不就替你娘收尸!”
“慢着!”
云舒从漆黑一片的屏风后走出。
黑衣人本还不在意,但本能的回头去看。
大吃一惊,瞪着双眼问,“你怎么在这?”
没有得到回应,他好像忽然顿悟了,“森柔没有死,你也没在那里哭,我中计了!”他转身拔腿就跑,慌张的推开房门,火烧尾巴般匆忙向外跑,好像晚一步就能命丧于此。
云舒没有急忙上去追赶,只是歪着脑袋看着他逃跑。
沐青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云舒身边,小声说,“他跑什么?”
“以为我们可怕。”
“可是外面更可怕。”沐青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