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承澜把二人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他认为,朱弦月所言都是真的。
因为她们不知他在偷听。
夜间,厉承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对鬼神之说,他一向敬而远之。
可今日朱弦月所言,便萦绕在他心头……
既然睡不着,那他索性爬了起来。
他所居住的地方,恰好能看到朱弦月的小院子。
其实原主就是因此被厉承澜看到对含辛茹苦把她养大的牛翠芬不敬,再加上后来的殿前失仪,才直接将其处死。
可原主至死都不知。
…
那女人竟还没睡。
而是偷偷跑出了院子,朝着小清河边走去。
鬼使神差的,厉承澜跟上了朱弦月。
他自幼习武,若想隐匿自己的行踪,不是件难事。
他不知经历了许多位面的朱弦月亦是习武之人,轻而易举感受到他的气息。
朱弦月便是故意出来,演场戏给厉承澜看。
——她不能一直刚强。
那会让厉承澜认为,她和他会成为好兄弟,而不是夫妻。
朱弦月找了个石头,坐在上面,开始哭诉。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生了我又遗弃我……”
“为什么明明是我最亲的人,却伤我最深……”
“我恨你们……呜呜呜……”
“我好累,好怕……”
“可是我不会倒下的!谁都打不死我!我要和你们斗争到底!”
……好吧,朱弦月自己承认,这行为很中二。
可久居深宫,见惯了各种端庄优雅美人的厉承澜,便会被这中二所吸引。
果然,厉承澜不再藏着了。
他来到朱弦月面前,拿出了手帕。
“姑娘不介意的话,可用此擦擦眼泪。”
朱弦月并没有接,而是后退两步。
甚至捡起石头,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你是谁?”
“休想对我胡来,我,我要叫人了!”
厉承澜轻笑。
他的笑容,比今夜的月光更美。
“姑娘,朕是皇帝。”
——你不是说愿意嫁给朕的吗?
后面这句话,厉承澜没有说出来。
不然,他如同梁上君子般的行为,就会暴露。
女人看到他的玉扳指,才确定下来。
紧接着,她跪在他面前。
“臣女朱氏弦月,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厉承澜将她扶起来。
他能感受到,朱弦月并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这女人,确实是个胆子大的。
看似蛮不讲理,实则心有成算。
他挺喜欢的。
“夜深了,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难免会遇到危险,还是快些回去吧。”
“臣女遵旨!”
朱弦月趁着月色跑开,不忘记回头冲他一笑。
那笑靥如花,令厉承澜后来的几十年都心头悸动。
这女人,不是太后挑选,不是大臣进献,而是他自己看中的。
在他心中的位置,自然不一般。
…
又过了三日。
朱弦月的父亲和定国公府的主母文映仪亲自来接她。
朱弦月当然是同意了。
回府后,众人看定国公和文映仪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好像吃瘪了。
而朱弦月,则是一脸的喜气洋洋,命人将文映仪原本为朱雨梦准备的嫁妆,全都搬到自己的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