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月就被留在了正殿中。
宫女们看着她。
谁都不敢得罪云知仪和周斐璟。
周沐川御驾亲征整整一年。
这后宫早就变成了云知仪的天下。
与此同时,周沐川也结束了和大臣们的会面。
刚喝了盏茶,便听到太监通传,大皇子周斐璟求见。
毕竟是自己过继来的孩子,周沐川还是挺上心的。
一年不见,不知他长成何番模样了?
哪怕此刻的周沐川已经有些疲倦,也打起精神宣周斐璟觐见。
周斐璟扑通一声跪在周沐川面前,眼眶发红,隐有泪珠滑落。
“父皇!求您赐死儿臣!”
“……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算什么?起来回话!”
周沐川明明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周斐璟还算是个热血男儿。
怎的一年未见,他的眼泪竟如此不值钱了起来?
周沐川哪里知道,他离开以后,周斐璟日夜待在云知仪身边。
云知仪就喜欢他这撒娇卖痴的模样。
久而久之,周斐璟就变成了个爱撒娇的巨婴。
周斐璟有些尴尬,连忙站了起来。
也不敢哭了,只得好好回话。
“儿臣今日去凤仪宫看望母后……恰好碰到父皇从边境带回来的那女子……”
“谁知,她竟朝着儿臣做那娇媚之态,令儿臣无甚惶恐……”
“儿臣怎敢觊觎父皇的女人?只是知她是父皇的救命恩人,儿臣便不敢多说!”
“只求父皇赐儿臣一死!儿臣宁下黄泉,也要留清白在人间!”
凤仪宫都是云知仪的人,都会藏着周斐璟。
所以周斐璟压根不会担心自己的谎言会被拆穿。
周沐川心底里是不相信朱弦月会做这种事情的。
可周斐璟毕竟是皇子。
皇子所言,必得查明。
屋漏偏逢连夜雨,太监又通传道:“不好了!朱姑娘跳井了!”
“月儿……”
周沐川一个健步冲出去。
朱弦月当然没有真的跳井。
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
她谎称自己要如厕,凤仪宫的宫女便带她去。
路过一口井时,朱弦月便哭着往里跳。
便闹边喊:“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怎的无缘无故被泼上了骂名?”
“皇上你不若不带民女回宫!”
“民女便死在这凤仪宫!若老天有眼,让民女化作厉鬼,吃了那等胡言乱语之人!”
朱弦月一边喊叫着,一边偷偷从袖口射出短绣花针大小的银针。
如今银针不仅仅是她治病救人的工具,也是她的武器。
那银针刺向不远处的歪脖子树,竟生生断下一条枝干!
宫女吓得哇哇大哭。
“显灵了!显灵了!神仙显灵了!”
周朝人重鬼神。
便有太监把此事通传给周沐川。
而此时的云知仪在做什么呢?
——她为了病得逼真,服下了安神药,睡死过去了。
自是没有看到这一场好戏。
周沐川来到凤仪宫,看着趴在井边哭得撕心裂肺的朱弦月,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的月儿还活着,没有跳下去。
周沐川上前去,脱下披风,盖在朱弦月身上。
这举动,便是偏向朱弦月这一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