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种根本见不得人的残局绝对不能让保洁女仆来收拾,明日川只能自己动手解决昨晚作的孽。
能直接扔了的东西倒是好说,从系统背包里拿出黑色垃圾袋,把撕碎了的丝袜、废弃的口香糖包装、带着点点腥味的纸巾全部都一股脑装进去封口,然后半夜翻出民宿丢到民宿后面的垃圾处理站去。
民宿建在这里其实受了周围几个村子的照顾,管理大妈还得偶尔跟村子里的人买些生活用品或者买菜,所以房东便建了那个垃圾处理站算是造福周围村子了。
把垃圾扔到那里,就不会被人发现。
可扔的东西解决了,最让明日川头疼的是那些扔了浪费的东西。
比如床上染了血的床单和沾着酒渍的被子,那都是他自己的,睡了很久有了感情,扔了怪可惜的。
再比如他手里现在正拎着的这条白色丝袜,冰丝手感相当顺滑,看着上面的斑驳,反正明日川是想不起来昨晚是怎么回事了。
嘶……自己拿这条丝袜干了啥?
还是说单纯是因为射程远导致的流弹误伤?
不管了,反正这条丝袜完好无损,而且初鹿野的东西一定不是地摊便宜货,这家伙虽然不歧视地摊货,但她的理念就是“有钱不买高档货享受那赚钱的目的在哪”
所以这条丝袜一定很贵,明日川决定给她洗出来,就不扔了。
拎着丝袜扔进水盆里,他满房间找另外一条,最后在自己的枕头底下找到了。
这时候他才恍然,想起了昨晚初鹿野用它干了什么——她把这双丝袜的其中一条当成了手铐把他的手反绑,然后玩了点刺激的。
因为明日川一开始用力过猛让她缓了很久,初鹿野下半夜稍微恢复了点力气便想着伺机报复。
然后被无情反杀。
明日川记得她最后是哭了,但好像又没完全哭。
反正两个人喝的都不少,明日川把桌子上那好几瓶红酒全灌了,他几乎没怎么让初鹿野喝,但她酒量不行,还是发了酒疯。
最后这家伙都找不到自己的嘴在哪了,仰着头灌酒,酒顺着她的脸颊流过脖颈一路向下,明日川便在心里默念真是罪过,怎么能浪费呢?
具体是怎么给初鹿野清洗身上的红酒是没法说了,反正没怎么浪费。
而且明日川记忆犹新,那沙果带着点葡萄的回甘。
把房间里满地的衣服挑挑拣拣,因为自己xp而撕坏了的就扔掉,还有得救的就扔盆里,明日川收拾了一通拿了个小板凳坐着,开始在浴室里手洗衣服。
床单被褥什么的,等初鹿野醒了再说吧,她还在床上睡着呢。
看着水流将那些干燥的衣服浸湿而后没过衣服,明日川叹了口气,心里直呼喝酒误事。
反正以后是不能再跟初鹿野喝酒了,她……
她喝了酒不光耍酒疯,还耍流氓!
这女人耍起流氓来真是挡都挡不住,很难想象平日里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居然又菜又不服气。
民宿里在每一层的公共区域都是有洗衣机的,平日里这些大小姐大少爷的怎么可能手洗衣服?
甚至于连操作洗衣机都不用,把换洗衣服找个盆一装,叫来负责自己房间打扫的保洁女仆,然后自己就什么也不用管了,洗衣服晾晒一条龙,就等着女仆把衣服收了给自己送回来就好。
但明日川可不敢去用洗衣机,这一盆脏衣服被人看见了,他和初鹿野都得社死。
大概是水流声太大了,明日川耳朵微动听到了卧室里初鹿野的嘤咛,就跟梦呓一样轻声咕哝。
于是他便顺手把水龙头关到了最小,只留了一道细到不能再细的水柱,尽量不吵到她。
快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初鹿野才悠悠醒转。
明日川在一旁拖地,见了她睁开迷茫的眼睛,笑着打趣:“我看你是饿醒了,不是睡醒了。”
“你怎么……唔,头好疼!”
初鹿野一脸难受地皱眉坐起身来,话还没说完,盖在脖颈上的被子滑落,让她一愣。
明日川眯着眼一挑眉感慨,这身材果然不管看多少遍都是造物主完美的杰作啊。
以前他还觉得初鹿野的胸中规中矩,但经过昨晚的一番恶斗之后,他沦陷了。
看东西不能太片面也不能太局限,单看初鹿野的欧派确实不出众,比春奈差得远。
但是联系上下文之后,明日川只能说两个字,完美!
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就是这个尺寸,完美!
初鹿野可能是喝断片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身上一丝|不挂,她瞳孔地震刚准备开口叫,明日川一惊赶紧扑过去捂住了初鹿野的嘴。
初鹿野的叫喊变成了回荡在明日川手心里的呜咽,搞得他手心痒痒的。
“别喊!你记不起来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明日川问。
初鹿野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惊恐,她拼命摇头。
“那你先冷静,别叫,你什么时候冷静下来了,我再松手。”
明日川安慰着初鹿野,陪着她在床上坐了两分钟,初鹿野才慢慢喘着粗气冷静下来。
“不喊了?”他问。
初鹿野点头,居然显得有些乖巧,但实际上她只是呆住了。
明日川见她应该是冷静了,这才松开捂住初鹿野嘴唇的手。
初鹿野呆呆地看着他,指了指自己,“你……我……昨晚……”
“嗯!”明日川理直气壮地点头,“还是你主动的,女流氓真可怕。”
初鹿野瞳孔二次地震,而后一声娇呼转过身去,重新用被子蒙住了头,把自己变成了小乌龟蜷缩了起来,不愿面对现实。
更甚至她挪着自己的身子往床角落移动着,仿佛是要尽可能在这片一亩三分地的床上离明日川远点。
明日川一看她这自欺欺人的架势,乐了。
“你到底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
初鹿野拼命摇头……大概是摇头,明日川不清楚,毕竟她缩在被子里看不清动作,但来自灵魂的感触让他知道初鹿野是在否认。
“那你害羞什么?你躲什么?”
初鹿野不说话了,她藏在被子里的脸通红通红的。
她是不记得昨晚怎么回事了,毕竟喝断了片。
但是明日川酒量好,他记得呀!
所以初鹿野听明日川的心声,就像是在看一场小电影似的,男主是明日川女主是她自己,但她还没什么印象,只有偶尔几个关键动作和十分欧美的那几巴掌,她有点浅显的记忆。
反正到现在屁股还挺疼的。
这种奇妙的感觉,就……没办法形容。
反正初鹿野现在是没脸从被子里出去了。
如果是狗男人动的手,那还好说,她起码占理。
但看明日川脑子里的那场刺激的数个小时的小电影……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是我?!
我居然玩得这么花?!
还可以这样?!
我是怎么干得出来这么丢人的事的!
等等!不要,初鹿野你停下!
满脸烫红的初鹿野瞪大了眼睛,瞳孔里满是震惊!
别吃,别凑上去!不然你这幅鬼样子永远在狗男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别……别咽!至少别咽,我求你了……
初鹿野看着明日川脑子里的零星片段,突然一阵反胃干呕。
如果有后悔药摆在初鹿野面前,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吃下去,而且也决不会跟以往十年来每次幻想的那样回到神宫林的破败神社去阻止那两个莽撞的小姑娘,而是回到昨晚的餐厅里去,给那个想不开准备拿酒回房间的混蛋两巴掌!
为什么当时要去拿红酒呢!
初鹿野满脸痛苦。
而且彻底醒了以后,她就不仅仅是心里痛苦了,生理上的痛苦姗姗来迟。
初经人事的难受接踵而至,昨晚借着酒劲可能没法感觉,现在可要了她的老命!
于是初鹿野越蜷缩越难受,越难受越蜷缩,整个人在被子里缩成了一团,从外面看被子鼓成了一个糯米团子,看起来居然意外的有些可爱。
见初鹿野一时半会是不打算从被子里出来了,明日川把拖把拿进浴室里涮了水,穿戴整齐准备去吃午饭。
“需要我把午饭给你拿房间里来吗?”
初鹿野肚子咕咕叫了,她小声嗯着。
“吃什么?”
“不要意大利面!”初鹿野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叫道。
“为啥?昨晚上你不是吃的挺欢的吗?我可从来没见你那么开心的笑过。”
明日川笑着回想昨晚初鹿野非嚷嚷着要跟他从两头吃同一根意大利面的场面。
她说很喜欢《小姐与流浪狗》,尤其是里面那个两只狗吃意大利面的名画,便吵着非要跟他试试,最后因为喝得多了初鹿野没掌握好力度,两个人接吻的时候撞在一起磕了鼻子,但初鹿野还是很高兴。
耍酒疯的时候有多高兴,事后就有多后悔。
其实喝醉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帮你回忆。
所以初鹿野现在即便是很饿,但仍然不想吃意大利面。
“那就豚骨面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但上次在大排档我看你至少豚骨面吃的还蛮香的。”
明日川挽了袖口,戴上春奈给他买的项链,系上手表,在镜子前整理衣冠。
“我猜房东请的那些厨子不会做日餐,我亲自给你弄一碗豚骨面吧。可别小瞧我的手艺,能吃得上可是福气。我要是以后开个餐厅,少说也得是国宴级别的。”
初鹿野不回话,她不太想在这种时候跟明日川交流,怪尴尬的。
“有空多跟我聊聊你的爱好吧。”明日川打开门回头看了床上的大糯米团子一眼,轻声说道:“我总不能做一辈子豚骨面。”
“咔嚓。”
门关上了,几秒钟之后,初鹿野把头从被子里探出一半,只露了眉眼在外面。
也不知道是闷的还是羞的,她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汗,几缕青丝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明日川来到餐厅里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学生在就餐了。
来这里吃饭的大多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面前的餐盘里不是高档鹅肝配黑松露和面包,就是开水白菜这种费时费力又考验水平的中餐。
他原本以为这些房东从各个米其林餐厅里挖来的厨师团队只会做西餐,但当看到那些雕刻成莲花的开水白菜不管从刀工还是技术上都算还行时,明日川又觉得专业的不愧是专业的,薪水多是有原因的。
他从餐厅来到后厨,打算找厨师长买点食材和面条。
本来这个周的蔬菜他是买好的,但在石桥上被货车袭击的那一下让蔬菜全掉进了河里,光顾着正事,昨天一直在到处跑,明日川也没时间重新买菜。
只能是这个周末休息,再下山去菜市场看看了。
为了答应初鹿野的豚骨面,他得跟厨师长买点现成的食材。
好在逛了一圈,明日川有看到用豚骨做的高汤,省去了不少时间,现在他只需要做面条以及配菜就可以了。
对于学生使用厨房,这些厨师也见怪不怪了,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从厨房里买食材的,毕竟自己做饭就是图一个便宜,他们厨房里的食材可都是奢侈的高档货。
从厨房里买食材自己做和直接买现成的其实几乎没区别,毕竟厨师的手工费又不是学生们付钱,所以明日川这操作就挺迷的。
但他也只是笑笑不说话,心想你们做的哪有我做的好吃。
…………
时值中午,家家户户都离不开吃饭,不管是在奈良还是在伊势还是在北海道,每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填饱肚子。
当然,也有的人吃饭的时候也放不下工作。
初鹿野大吾坐在服装厂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正在支着桌子吃火锅,外面飘着雪,一顿火锅是暖身子的午餐了。
他一边从锅里捞了牛肉吹了吹就塞进嘴里,烫的龇牙咧嘴,一边正在看市场经理提交上来的季度报告。
“呀,终于有人坐不住了啊。”初鹿野大吾喝了一口温酒,十分畅爽:“卷吧,你们提工资我也提工资,谁钱少谁先死这种游戏我可最喜欢玩了。”
“等你们都垮了,三年不回本,五年不盈利,我都是赚啊。”
初鹿野大吾平静地看着锅里冒出来的白烟,呢喃道:“只要等到我闺女接了班,那时候这地方开始赚钱就够啦!呵!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天天下雪!”
突然,门被拧开,岛田带着一身冷气走了进来。
“唔,岛田,来吃火锅。”
初鹿野大吾见了岛田,很高兴:“我刚开锅你就回来了,真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老爷,斑鸠会……没了。”
岛田看着初鹿野大吾略显惊讶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刚才得到消息的自己一样。
放下筷子,初鹿野大吾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全死了?”
“除了几个刚入会的,可以说几乎是全死了。”
“就一夜之间?打了多久?多少人?”
岛田眼神犀利,神情严肃:“我打听的消息是,斑鸠会的各个堂口几乎是同时遭到了袭击,以尸体的分布和警方的通报来看,没有一个地方战斗超过三分钟,而且是压倒性的优势,人数没有三倍以上而且不是有作战经验的硬茬,不可能做到无伤亡碾压!”
“直接说结论。”
“我觉得不太像是他一个人做的,至少在我看来,神谷少爷再强也做不到,这已经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了!”
初鹿野大吾一挑眉:“你是说,我姑爷那边还有人帮他?”
岛田沉默了,他不敢下定论,甚至都不敢出言发表意见,生怕干扰初鹿野大吾的判断。
初鹿野大吾手指在桌上律动片刻,突然一惊:“坏了!昨晚咱们的保卫队在哪?”
“在东京,怎么了老爷?”
“千代田区那边不是一直想给咱们脖子上套纤绳吗?让他们套!跟保卫队说一声,去找防卫省主动报备近一个月来的行程以及咱们的弹药储备和人员编制!”
初鹿野大吾认真起来了:“接下来让保卫队待在东京,哪也不许去!而且就让防卫省那群崽种派人去庄园驻扎一个月,让他们好好调查咱们保卫队以往半年来行程,全财团上下配合调查,不得有半点隐瞒和抵触!”
“老爷,您这是?”
岛田一愣,很不理解初鹿野大吾的决定。
私人武装力量一直是政府的眼中钉,何况是在东京这么敏感的地方,所以防卫省一直想控制初鹿野大吾的私人武装,只是碍于初鹿野财团的经济对全国的重要性,不敢硬来。
这次初鹿野大吾主动报备行程加申请监控,算是主动把手铐戴在了手上。
这也不怪岛田不解了。
“岛田啊,接下来这段时间,你把我所有的商业会谈全推了,咱俩躲进山上泡温泉去吧。”
初鹿野大吾望着窗外说道。
嘿,真能干啊我这金龟婿,究竟是谁在帮你呢?
他很开心,已经有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