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没丁点儿技术含量。
真要细究下来,他的罪名可比伙计大多了。
也就是伙计身上背着事,要不然把他卖了,倒真说不定能落个戴罪立功。
这老板的戏倒挺多。还以为魏银是因为夹带du品被发现才惹来的杀身之祸。
“谁知道你从哪儿找来的人?别他么什么事都赖我头上。真算下来,你是主谋我不过是个帮凶!大不了鱼死网破,你再动一下手试试!”伙计没好气的冲老板嚷嚷起来。
“嘿……不想要钱了是不是?你再跟我横一个我看看!”
老板也当仁不让。他手上捏着伙计的三寸,自然有恃无恐。
不过他应该也深知将伙计这样的人给逼急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所以很快转移了侧重点,“赶紧干活!干完了拿钱爱去哪去哪。死远点别连累我!
还他么怨我找来的客人有问题……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原本做好这一单,以后我就能飞黄腾达。生生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我他么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在老板骂骂咧咧的声音中,伙计又握着小块原石开始切起来。
吱吱啦啦的金属与石头摩擦的声音响在解石店里的时候,带给人一种莫须有的安全感。
老板也终于舍得掀开眼皮打量何垚,“你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跟这小子混一起?”
他对何垚比对待自己伙计强不少。至少还舍得给他散了支烟,“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帮忙的?帮什么忙?你会切料子?”
还真是谢谢他给何垚提供了思路。
要不然一时半会儿的,何垚还真未必能反应过来怎么回复这一连串的问题。
“虽然比不上他专业……但切些价值不高的通货料子,还是差不多的……”
何垚的话说完,老板脸上就笑开了花,“那就别闲着了。抽完这支烟,去那边油切机上切料子去。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这边忙完了,你们也能出去避避风头。过几天钱花差不多了再回来。”
毕竟伙计使唤的还算顺手,老板不想错过店里唯一一个干活的。
“我跟你们说,咱们虽然错失了一步登天的机会。但老天爷在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还会给你留一扇窗。已经有人联系我了,今天晚些时候我就跟对方碰面。后面你们要是踏实跟着我,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新闻都看了吧?对方是什么人应该都有数吧?”
老板的话暗示的意思很浓。
几乎是在明示了。
何垚趁机说道:“只说了疑似邦康三姓之人,别的更具体地没说。”
老板不知道是不是想多笼络一个帮他赚钱的伙计,摆手示意何垚凑近些。
音量却半分不减的说道:“新闻嘛……你也知道,都是藏着掖着半真半假的报道。狗屁的疑似,那就是。只不过报道上也没提他带货来内比度的事。还不是因为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贸贸然报道出来?要不然以后国外那些老板哪个敢来内比度?他们可惜命着呢……”
何垚知道他指的是公盘开盘这个时间节点。
“这种背景的人在内比度都死的不明不白的……老板,你还敢跟其他的人碰面?老板,你可真是这个!”
何垚冲解石店老板竖起大拇指。
立刻引来解石店老板的洋洋自得,“富贵险中求。泼天的富贵都是野路子蹚出来的。收住心好好跟着我,以后你们的好处少不了。行了行了,快去干活吧。”
人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今天何垚算是把自己赔进去了。还得给他干活。
好在他虽然不精通解石,但之前在佤城的时候,多少也跟阿浪了解过那么一些。
糊弄几块解石要求不严苛的翡翠原石,不算太难。
油切机不像水切,对经验要求高。只要固定上夹具,角度能找个大差不差,反正锯片会自己动。
“用油切机切这种个头的小料,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啊老板?”何垚故意问道。
“嘿,不错啊。还没上岗就知道压缩成本。不错不错。”
老板喜笑颜开的凑到何垚身边,拍着他的肩膀低声道:“不管那小子还回不回来,只要你愿意,我这里随时欢迎。我看你比那小子机灵的多,咱们俩也投缘。你来我不会亏待你的。怎么样?好好考虑考虑我的提议。等后面我发展壮大了,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来,切块料子让我看看你的手艺。”
何垚在心里问候了他一声周扒皮,脸上却还得表现出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样。
八字都没一撇,饼画的倒是挺圆。
何垚还算熟练的将料子固定好。油切机开始轰隆作响后,老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呲着一口红黄相间的摈榔牙嘿嘿乐道:“可以。虽然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不过有基础就好办。等我亲自传授你解石技能。攒点钱,娶个漂亮婆娘。小日子就美了。”
这解石店老板看着比那伙计还要猥琐。
他的衬衫扣子只系了下面两颗,恨不能整个排骨胸都露在空气中。
呲牙咧嘴说话的时候,脖子上青筋尽露。看着就像个奔波劳碌的命。
跟他嘴里的饼形成鲜明的对比。
“老板,在你这儿打工能拿多少钱啊?”何垚一副财迷样的问道。
“我这个人说话最靠谱了。总之跟着我有肉吃。对了,你会不会说国语?”老板突然问道。
何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真会啊?说两句我听听。”老板更来劲了。
这对何垚来说,就是送分题。
不过稳妥起见,他只是蹩脚得说了几句简单的白话。
老板就乐得合不拢嘴,“具体的,等我下午见了那老板之后再跟你详聊。你晚上要是有时间,你再来。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拿好,晚上记得和我联系。”
老板说着,从旁边的桌子上摸过来一张落满不知是灰尘还是石粉的名片递给了何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