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垚也是第一次这么嚣张。
前脚偷劫掠了对方的东西,后脚还敢主动送上门去。
不过这些事跟老黑结合在一起,似乎就顺理成章了。
冯国栋把车开出了驴打滚的随意感。
看的追在后面的老黑都频频摇头。
比他还草率的男人他也是第一回遇着。
“你从哪认识这么个活宝?”老黑问何垚。
何垚将刚才的历险原原本本告诉了老黑。
老黑表现出浓厚兴趣,“照你这么说,那这个冯国栋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何垚满头黑线的看着老黑,“这不属于不讲武德的范畴吗?”
其实他想说不讲职业道德来着,但是担心老黑捶自己。毕竟听老黑这语气,还挺欣赏冯国栋这么干似的。所以话到嘴边改了口。
老黑哼了一声,“真要说不讲究,那也是魏银先不讲究。你知道有那么几个行业的钱是不能亏欠的吗?”
说完也不管何垚想不想知道,又自顾自往下说道:“求神拜佛问前程,杀人放火纳命钱。”
这话并不难理解。
字面意思何垚也差不多能闹明白。
其实在国内也有类似的一些说法,比如去找人拆八字。
算完当场就得给钱。多少都要有那么个说法。
要是两个人一起去,也不能谁请谁的客掏双份钱。
一说这种事讲究因果,付款不能呢个假手他人。
不然就等于把自己的福报给了别人。
“事出从权也不行吗?”何垚问道。
毕竟邦康这边情况特殊。不像很多人可以随时随地取。
而这些诶但凡跟违法犯罪沾边的事,开价都不低。
所以魏银这种情况,在何垚看来属于情有可原的特殊情况。
对此老黑冷哼了一声,“这一行,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要是死这事上头了呢?算谁的?要我说,这个冯国栋这么多魏银一点儿毛病没有。要换成我,我能把他骨头拆的渣滓都不剩。掘地三尺都把他翻出来鞭尸。”
何垚:“……”
这怨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这场事件当中的受害者呢。
“那咱们还追吗?”何垚问道。
看老黑这样子就差跟冯国栋拜把子了,追上去也不会把人怎么样,还不如回去睡觉呢。
老黑看傻子一样看了眼何垚,“天亮了,是公盘第五天。你至少还要在这边待四天时间。后面要想知道魏银的下落或者说跟他的人产生交集,你不跟着他,难不成还准备立刻动身去邦康吗?”
何垚有很多问题。
怎么就至少还要待四天?
不是说冯国栋他们有自己的销赃路子吗?怎么可能还能被魏银抓现行?
面对何垚的这些疑问,老黑完全是一副不想理会的模样。
何垚自讨没趣,索性也就不问了。
反正问也是白问。
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截,老黑有意无意的开口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魏银这样的人,从来只有他坑别人,怎么可能人受别人坑他一把?冯国栋有自己的渠道卖,魏银还能没自己的办法查吗?这件事,魏银那边的反应超过三天就算我输。怎么样?要不要打个赌?”
真不知道要是老黑知道,自己不久之前还是酒店经理等人的赌钱的工具,不知道作何感想。
何垚又疑惑了。
老黑什么时候这么了解魏银了。
这次面对何垚的好奇心,老黑倒是没卖关子。
只是翻着白眼说道:“大金跟魏银虽然只是堂兄弟,但你不觉得他们骨子里其实是同一类人吗?对背叛零容忍,眼里揉不得沙子。只要你做过一件背叛他们的事,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不会让你好过。往后余生不死不休。”
这个文绉绉的句子从老黑嘴里说出来莫名违和。
但内容却让何垚觉得老黑在意有所指。
自己可没有丁点儿背叛魏金的意思。
不过也犯不着为这点闲谈的内容表忠心。所以何垚转移了话题。
“老黑哥,你觉得那辆大G里的料子是哪来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一个行业内的人都不知道,来问我这个外行?”
老黑是一点也不惯着何垚。
但是他看何垚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想了想开口道:“十有八九跟芭喜那个娘儿们脱不了干系。再说了,后备箱几块翡翠的原石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何垚摇头,“那些料子我虽然只是粗略看过,但表现不俗。跟芭喜手上那些原石的品质天壤之别。魏银昨晚才道内比度,之前更没听过他跟哪个翡翠场口关系甚密。况且那些料子也不是一个场口的……因为咱们后面重点放在矿区,所以我担心,魏银会不会跟翡翠矿区存在什么我还没看出来的勾连……”
何垚这番话倒是让老黑陷入了沉思。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再度迟疑着开口道:“前面我跟蛏子通电话的时候,倒是听他说起一件事……不过我也不确定跟这有没有关联……”
何垚没催他,静待下文。
只听老黑继续道:“营地新接了个任务。就是去缅北矿区。说是要搞什么矿业联盟。由各个矿上数一数二的那种大矿业公司牵头。重点是要直面中下游市场。这种动作,原有的保护措施就有些不够看。所以周边一些雇佣团营地都接到了委托。”
矿区作为翡翠源头,直接对接中下游市场,无疑触动了中间环节的利益。
这种情况下,倒的确可能会面对中间商们疯狂的打击报复。
只不过这种看起来积极正向的倡议,让何垚很难跟缅国、尤其是缅北那些唯利是图的人联系在一起。
总觉得这件事肯定不是宣扬出来的这么冠冕堂皇。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为什么老黑会觉得魏银跟这件事有关系?
对此老黑的解释是,他就是听到何垚说矿区,然后说魏银后备箱里的原石并不局限在一个场口甚至一个矿区,所以正正好想起这件事,所以就顺嘴告诉了他而已。
连他自己也没觉得两者一定有什么联系。
“什么时候的事?”何垚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