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为什么？”宋清宴一见姜也摇头，立马就急了。
下一秒，他立刻紧皱起眉头，看着姜也就想恳求。
“不是不能，而是有风险，对你来说会有不小的风险。”
姜也就在他开口之前淡淡说出，并在他呆住后继续说起：“你哥哥当年死后，灵魂因为受到阵法的影响，被强行留在了你体内，随你一起出生。”
“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你们属于一体双生，即便你哥哥早已死去、留在你体内的是鬼魂，无法真的与你共生，但你们之间也会紧密相连。”
“再经过将近二十一年的漫长时间，你们的灵魂几乎已经密不可分了，这种时候如果要将他强行从你识海中脱离，会对你的灵魂造成损伤。”
“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从此你会变得反应迟钝，甚至是呆傻。”
“这样，你还要见你哥哥吗？”
灵魂损伤！
会反应迟钝甚至是呆傻！
宋清宴听着她口中说出的这两句话，双眼骤然睁大，一时间没有再开口了。
他死死地皱紧眉头、稍稍低下头，似乎是在犹豫。
毕竟，一旦将他哥哥从他识海中脱离出来，他哥哥是能解脱了，可他却会从此呆傻……
他是很感激他哥哥当年救了他，但、但他毕竟从来没见过他哥哥，也从来没听爸妈说起过，他对他哥哥只有感激……
想着，宋清宴就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
弹幕上也是满屏的叹气。
【唉，这种情况那确实是很难抉择了，毕竟宋小哥的哥哥是救了他没错，但在此之前，宋小哥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两人之间是没有感情的。】
【确实，而且人都是自私的，我要是宋小哥，这种情况我就干脆不见面了，那虽然是我哥哥，但我们彼此之前真的没感情，难道要让我凭着一腔感激之心，从此自己当傻子吗？】
【可是……好吧，我绝对不是圣母哈！我就是觉得如果不把他哥哥的鬼魂脱离出来，那这么一直有个声音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啊？对哦，都差点忘了这件事了，那现在该怎么办？他哥哥的灵魂不能被脱离出来，难道就要这么一直听着他哥哥教他作弊啊？想一想……还是挺毛骨悚然的！】
【小哥哥别见！千万别见！逝者已逝，你爸爸绝对承受不住再失去一个儿子的痛了！至于你哥哥，要不还是请主播帮帮忙，直接超度了吧？】
【哪种超度？物理超度？除了这样好像别的都不行，会影响到宋清宴。】
【……】
宋清宴长得阳光帅气，人品从目前来看也还不错，水友们当然不想看到他变成傻子。
而对于他哥哥……
大家都很同情，但和活着的宋清宴相比，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姜也瞥了眼弹幕，并没去说什么。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合适。
也再正常不过。
她看回了宋清宴，淡淡开口：“不着急，你可以回去后好好地想，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想？
宋清宴听了，手心就攥得更紧了。
他仍旧低着头，一双眉头已经被皱出了个“川”字，心里实在是很难以抉择。
他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天赋，能走到今天全都是靠着努力，他可以不去占任何人的便宜，但他、但他……
“大师。”
宋清宴忽然抬起了头，他看向姜也试着询问一句：“我哥哥……我是说，如果最后我的选择是不见，大师您能替我将我哥哥给超度了吗？”
这话才说完，他就在想到什么后立马补充一句：“大师您别误会！我说的超度不是让您将我哥哥给魂飞魄散了，而是让他能去投胎。”
“他已经被困在我识海中二十一年了，这二十一年来他虽然能看到外界的一切，但都不属于他，他应该去转世投胎，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话说完，宋清宴看着姜也的目光中就浮上了期待来。
他是真的希望他哥哥能去投胎转世，真真正正地体会一次属于自己的人生。
“能，但同样的，你哥哥灵魂会受损，入轮回时不再完整。”
姜也朝他颔首，没有半点隐瞒地回答了他。
至于她能不能出手护住……
因果这种事很玄妙，她从来都不会主动去为了不相干之人，沾上不该沾的额外因果。
她是修仙者，但不是圣人。
“……”宋清宴听完，顿时就呆住了。
他眼底的期待褪去，转而浮上了一抹落寞，并再度低下了头。
是他忘记了。
他的灵魂会受损，他哥哥的当然也会。
他不想变傻，那他哥哥……肯定也是不会想的吧？
【啊，难道就没有什么两全的办法了？看得我好揪心啊。】
【没有了吧，不过就算主播有，可能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种事情我们不能道德绑架，主播她没有义务为宋清宴付出代价。】
【唉，那要不就还是这样吧，他和他哥哥接着共生下去？我觉得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他哥哥不会害他，要是会害他，主播肯定早灭了！】
【可是，可是那毕竟……好吧我没有资格替宋清宴做决定。】
【要说宋清宴两兄弟是真的倒霉，莫名其妙就死了一个，最后还被困在了同一个身体内，又过了二十一年才被发现，简直了！】
【……】
弹幕上满屏叹气。
水友们就没哪一次比现在更难受的。
姜也没再去看弹幕，而是看着宋清宴，等他做出选择。
宋清宴沉默了一会儿。
但这次他很快就抬起了头，紧攥着的手心也微微舒展开，看向姜也的目光中浮上了一抹坚定，像是已经做好了选择。
他深呼吸一口气，开口：“大师，那就麻烦您，替我哥哥的灵魂从我识海中强行脱离出来吧，不过不要损伤到他的灵魂，他还没好好地体会过人生，入轮回时不能不完整。”
“决定好了？”姜也看着他询问一句，似乎并不意外。
可水友们就在愣了一下后，立马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劝起他来了。
个个都急得不行！
但宋清宴没看弹幕，他只看着姜也，在听到姜也询问后，他坚定地点头：“我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