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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

比方才屠龙大战更高的天上。

刁蟹抱着映雪的脑袋,两人视线相交,泪如雨下。

“陛下,臣妾终于再见到你了。”即便只剩一颗脑袋,映雪见到刁蟹仍旧欣喜无比,“你为什么哭啊陛下?我们再次团聚,不应该高兴吗?”

刁蟹抚摸着映雪的秀发:“是啊。我很高兴。”

映雪道:“他们都说我错了,陛下你告诉我,臣妾是不是做错了?”

刁蟹点点头:“是。我们都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映雪眼神黯淡下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儿子,更为了陛下所期盼的大同天下。臣妾不知错在哪里了,陛下告诉我好不好?”

刁蟹道:“是我的问题,九成的错都在我。”

映雪道:“陛下是天,天怎么会错呢?是臣妾错,一切都是臣妾犯下的罪。”

刁蟹叹道:“是我的错。你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一切都结束了。”

他抚过映雪的双眼,映雪双眼闭合,生机自然断绝。

他抱着映雪的头颅发了好一会呆,这才从天上降下人间。

此时长安城闹出这么大动静,街上却半个人也没有,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全都躲了起来,生怕惹灾祸上身。

刁蟹率先落到了被捣毁的钟府。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挥了挥袖子,此处的废墟便像发生了时光回溯一般,一切都回到了开战前的模样。

薛氏披麻戴孝跪在灵位前,不断往盆里丢纸钱,丝毫没注意身边的女儿不见了。

倒是棺材里忽然传出了响动,似乎有人在敲打棺材盖。

薛氏惊得站了起来,趴在棺材上:“老爷?”

棺材中传来钟馗的声音:“宝钗,快、快开盖。我要憋死了。”

钟府的西厢房中,神医步考正正在给淳于键把脉,把完后批言道:“你肾亏!”

淳于键顿时恼羞成怒:“我跟你说,说话不能瞎说!一切问题都要从辩证角度来看!”

步考正道:“我就是辨证出来的没错啊。”

一旁斐悟至正在捣鼓发明创造,一边捣鼓一边问莫浪之:“莫老哥,你给我算算,我这次的发明有没有机会流传后世?”

莫浪之理都不理他,躺在床上打瞌睡。

只是他掐指的时候,自言自语道:“奇了怪哉。我明明应该已经死了,怎么又凭白多了百年寿命呢?还有这么久要活,是不是写两本道经传世呢?”

东厢房中,七个风伯雨师聊天道:“已经祭拜完钟大人,是不是该去南方调水去庭州了?那边还在闹大旱呢。”

“要是水利公司在推三阻四,就揍他们一顿。”

钟府外,几十个北衙士卒稀里糊涂地朝营地走去。

“糟了糟了,要是碰上集训迟到,要被罚三百个掌上压了。”

…………

刁蟹抱着映雪的头颅,行至长安城的地标,也是一座惊世的艺术品,他的蟹皇大帝像。

这座像是他离开这个世界后,映雪主持建造的,意在向世人宣扬大帝的伟大。

一对童男童女正抱膝坐在此处,利蟹和钟心童。

他们都低着头不说话,因为他们都是早熟的人,所以不敢去想结果是什么。

父子之间天然血脉相连的感应,让利蟹冥冥中下意识抬头望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刁蟹。

他看到刁蟹的脸时,浑身一震,下一刻目光下移,便见到了那张日日相对,至亲的脸。

“娘!!!”

利蟹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吼叫,无尽的悲恸和愤怒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像一头小豹子一样扑到了刁蟹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刁蟹的双眼:“是你杀了我娘?”

刁蟹道:“是。”

利蟹拳头上爆出电光,疯狂地向着刁蟹的肚子发出连击。

但是每一拳都不能伤到刁蟹分毫,甚至连把他衣服打皱都做不到。

刁蟹道:“闪电奔雷拳是正义之拳,你心中没有信念,伤不到我。”

利蟹吼道:“我要杀了你给我娘报仇!”

“你想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不要知道你是谁!你杀我娘,我杀你!”利蟹不管不顾地挥动双拳。

“利蟹!”

一旁响起女人的呼唤,利蟹停下双拳,朝那里看去,却见一个漂亮的农妇正牵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朝自己走来。

他脑中浮现出记忆:“大姨娘?”

映霞道:“利蟹。他是你爹,你不能打他。”

利蟹红了眼睛:“他不是我爹!他是我的杀母仇人!”

映霞落泪道:“利蟹,不是这样的……”

刁蟹用眼神阻止了映霞继续说下去,伸手抓住这个口口声声要报仇的小不点,提到了自己面前。

“你说要杀我?”

“是!我要杀你!”利蟹丝毫不惧地和刁蟹对视。

刁蟹道:“你的眼神有点意思,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不过我是你生父,弑父毕竟天理难容。这样吧。”

利蟹忽然感觉全身发痒,在旁人眼中,他脸上关于刁蟹的遗传特征都在淡化,慢慢变得如他母亲映雪一样俊美。

“我已经抹掉了你身上关于刁家的血统,从此以后你身上只有你母亲的部分。现在,你可以名正言顺来找我报杀母之仇了。”

利蟹再次怒吼着挥动拳头,但这次却连半点电光也没了。

没了刁蟹的血脉,他的天赋已经与常人无异,一切都要重头开始。

刁蟹直视利蟹的双眼,眼中似乎有一颗几欲吞噬天地的黑洞。

利蟹顿时生出大恐怖,全身僵硬,裤裆更是滴滴答答湿了一大片。

“多么孱弱,却口口声声要报仇。”

刁蟹将他丢到了地上:“现在的你不配报仇,不配姓刁,名字里也不配有蟹字。”

利蟹嚎啕大哭起来:“我一定会杀了你,我有一天一定会杀了你!”

刁蟹道:“要报仇不是靠哭,靠喊口号就能报的。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吧。”

利蟹止住哭声,竖起耳朵,即便再恨,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是神一样的人,他的建议绝对是唯一的希望。

“想要杀我,唯一的方法就是超越我。想要超越我,就只有在补漏经中寻找破绽。然后用更加完美的天道击败我。”

“给你一个小提示,补漏经的破绽,就藏在劳动之中。它可能藏在日常的农耕之中,可能是某一次出海远洋,也可能是哪一项工艺创造。”

“映雪的儿子,前往群众之中寻找答案吧。找到杀死我的力量,然后一步一步走上来,我会在九天之上等着你。”

利蟹抿着嘴,在仇恨中寻找回了身上的力气,连滚带爬地跑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