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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知韫冷然看着连二姑娘,说道:“本宫进宫是为了告诉父皇和母妃,本宫腹中已有太子的骨血。”

太子尚未传出死讯,那她就还是太子妃。

若她诞下男孩,被册封为储君,她的地位就永远不会动摇。

退一万步说,就算太子身死,在她与太子都毫无过错的情况下,皇帝会善待她和孩子,确保她的身份地位和衣食住行,绝不低于王妃的水平。

不管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二姑娘愣了下,居然怀孕了。

她咬了咬唇,勉强扯出一抹笑来:“那就恭喜太子妃了,太子殿下在天有灵,一定会很高兴的。”

话音才落下,就遭受两个耳光。

二姑娘整个人愣住了,双眼盈着泪水,怒视月见:“你个贱婢,居然敢打我!来人,将贱婢拿下,即刻杖杀!”

卫知韫微微抬起下巴来,眼神扫过她身后所有人,那些人顿时不敢动了。

月见昂首挺胸,满脸怒气。

“奴婢打您,是在救您。即便是现在,皇上也还在加派人手寻找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曾薨逝,二姑娘却说太子殿下在天有灵……这不是诅咒太子殿下是什么?若奴婢不掌姑娘的嘴,此事闹到皇上跟前,二姑娘只怕要连累连家全族遭殃!”

这等贱人到她家太子妃跟前耀武扬威。

太子妃不适合动手,丢了身份。

那她这个婢女就代替太子妃,好好惩治这等贱人。让贱人知道,即便太子殿下不在京都城,她家太子妃也不是好欺负的。

她那两个耳光扇得极其用力。

二姑娘白皙的脸颊红肿一片,鬓边的发丝散乱下来,狼狈不堪。

偏偏月见所言,她还不能反驳。

人人心里都道萧鹤凌已经薨逝,绝无生还的可能。但即便到现在,也无人将心中想法宣之于口。

可她方才却说出来了。

若当真被皇帝听去,只怕她要被当场杖杀。

二姑娘死死咬唇,是她方才没将太子妃放在眼里,才导致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她只能认栽,他日再将今日之辱还回去。

二姑娘决定不说话,咽下这口气。

然而,卫知韫开口道:“这打也打了,本宫就当二姑娘受过教训,日后不再这样口无遮拦了。现在,二姑娘跪下来给本宫磕个头道个歉,此事也就彻底作罢。”

二姑娘错愕地看向卫知韫。

她都已经被打了两个耳光,还要跪下道歉?

“太子妃恕罪,是我妹妹口无遮拦,说错话冲撞了您和月见姐姐,我给太子妃和月见姐姐磕头道歉。”大姑娘说着话,人已经跪下来。

卫知韫只是冷漠地看着,脸上没有表情。

听闻连滨膝下的这对双胞胎女儿,长相相似,但是性格相差甚远。

大姑娘憨直,二姑娘机灵。

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妹妹,你快跪下来磕头认错啊。”大姑娘还扯了扯二姑娘的裙摆。

二姑娘不情不愿地跪下来,磕头道歉认错。

卫知韫道:“余嬷嬷,你进去和严公公,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一遍。就说本宫惩罚了二姑娘,此事便作罢了。若还有第二次,本宫不轻饶。”

“老奴这就去。”余嬷嬷应下之后,迅速去找严公公。

卫知韫便带着月见他们,从连家两位姑娘的身侧走过去了,目不斜视。

姐妹俩出现在紫宸殿附近,显然是去找皇帝的。足以见得,上次宋雪致大婚,她和连滨说的话,连滨没放在心上。

甚至很可能背地里将她贬斥一顿。

连二姑娘敢这般和她说话,就是最好的证据。

现在看来,他们连家已经站队了。

他们选择萧淇。

连家认定萧鹤凌死了,她毫无靠山。

她的对手又是萧淇,一个有成绩的、即将归来的皇子,因此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若她没有猜错,连家两位姑娘都将和皇权扯上关系,一个给皇帝,一个给萧淇,两边都打好关系,不管结果如何,连家总不会输。

她叫余嬷嬷去和严公公说这件事,就是先一步让皇帝知晓情况,不给二姑娘到皇帝跟前掐头去尾颠倒黑白的机会。

卫知韫出宫时候遇到叶定。

叶定上前给她行礼,她便对叶定道:“叶侍卫帮我打听一下,顺王殿下回京都城的日子。”

叶定道是。

“多谢叶侍卫。”卫知韫出宫上了马车,也许是怀孕的缘故,她很容易疲惫,便闭上眼睛小憩。

不曾想,马车没走多久,忽然停下来。

月见道:“奴婢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月见去得快,回来也快,“前边有一队马车,人手挺多,约摸二十几人。他们的主子说要见太子妃一面。”

卫知韫道:“对方什么身份?”

月见道:“对方没有明说,只说是故人。还说太子妃去见他,一定不会吃亏。”

卫知韫略微沉吟,掀开车帘子一角,向外看出去,确实看到一队车马。

为首的马车是藏青色的,很低调,看不出对方是什么身份。

但马车后面跟了二十多个人,可见对方非富即贵。

这个时候会是谁想见她?

为的又是什么?

萧鹤凌生死未卜,她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以及深浅,她腹中还有个胎儿,她绝对不去冒险。

“月见,去告诉那人说,既是故人就该报上姓名来。当街拦本宫的马车,实在太无礼,本宫看不到他的诚意。还以为他是宵小之辈。”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说。”

卫知韫在马车里,透过帘子一角,观察那边的动静。

马车里的人听完话之后,似乎在思索,即便隔着距离,她也能感觉到对面气氛压抑,似乎要见她不可。

但是忽然间,那压抑气息散去。

她的人回来了。

再然后,对面的车队纷纷往旁边挪开,给她的马车让开一条路来。

卫知韫温声道:“走吧。”

马车缓缓启动,驶出去。

卫知韫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马车上,恨不得透过马车帘子看进来。

那种感觉如芒在背,很不舒服。

她掀开车窗的帘子看过去,对上一双熟悉至极的眼睛。

……居然是他。